待她接触到了新鲜微凉的空气之后,她才平息几分、身体里的燥热之意。
庄锦虞伸手捉来茶杯轻抿一口,茶香混着女子的香气入口,竟别有一番风味。
姜荺娘冷静下了,想到他竟提出要娶她做王妃的话来,脸色竟有些难堪。
待她转过身来再面对庄锦虞时,又恢复到平静模样。
“您当真是错爱了,只是我却没有福气做您的王妃。”她低声说道。
庄锦虞动作亦是顿了顿,大抵是没想到她竟会拒绝自己。
他捏着杯子,似把玩般略微倾斜,那茶水便洒到了袍角上,沁湿了小块。
姜荺娘避开他的目光,道:“虽说您待我有恩,但我却并不想嫁给您,这是两回事情。”
庄锦虞并不应她。
姜荺娘捏着袖口,低声道:“若您觉得我骗了您很过分,您觉得该叫我付出何种代价才能解气,便随您决定。”
庄锦虞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姜荺娘扫了他一眼,便低头与他福了一礼,随即便再去推门。
这会儿那门却再无任何阻力就打开了。
出了门姜荺娘便看到了抵在门后的司九。
司九脸上有几分淡淡的尴尬,显然方才姜荺娘之所以没能离得开也没少他的功劳。
待姜荺娘走后,司九便走进屋去,见他家王爷竟仍不曾放下茶杯,心下便愈发佩服主子的定力。
他正要恭维庄锦虞两句,却见庄锦虞蓦地将手里的瓷杯砸在他脚旁边,面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阴霾。
“滚出去——”
司九心肝蓦地悬起,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转身便出隔间去了。
庄锦虞可不是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今日这般火气当真是罕见。
司九私心里纳罕,心道这姜姑娘是个怎样本事的人,怎敢把屋里那人气成那样?
难道她就不知道里头那位从来都没有想要算计过她?
若她逼得庄锦虞对她动了真格,她却是要倒霉了。
这厢姜荺娘将自己的态度表明清楚后便匆匆乘马车回府去了。
这一路上她怀里便好似揣了一只小鹿一般,竟心跳不止。
然而愈是这样,她便愈是觉得羞耻万分。
她竟喜欢上了庄锦虞不成?!
姜荺娘把脸埋在手心里,试图抛开这样的想法。
她可不再是那个稚气单纯的姜家姑娘了。
从前她自然不会有那样多的计较。
只是如今,林清润也好,她父亲也好,她母亲都成了最可怜的例子,外祖母的话还言犹在耳。
姜荺娘怎么能愿意自己在这个时候会对旁人动心。
更何况那人还是庄锦虞。
他那样的人,心思深不可测,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图她什么。
姜荺娘不敢再想,只暗道自己已经表态,他若是存心报复,那便随他去了。
待姜荺娘回了薛家便闭门不出。
芷夏见她心情不郁,便提醒她道:“三房那位凝欢郡主怀了身孕,奴婢听闻其他姑娘先前都有送东西过去看望。”
姜荺娘想起这事,这才暗暗懊恼,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险些把家里人都忘了。
她又寻了些合适的图样,与芷夏一道做了些小玩意儿,回头送去了三房,顺道去给庄氏问安。
庄氏虽未曾显怀,但整个人都温婉许多,没再如头一回见面那般给人一种冰冷疏离的感觉。
她见着姜荺娘,又打量她送来的东西,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喜欢。
姜荺娘都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心情。
想来庄氏对自己腹中孩子也寄存了不少爱意与期待。
“你是个乖巧的女孩,只是往后再遇到什么事情不要一人承担,上回你不见了,家里人都担忧着你。”庄氏对她说道。
姜荺娘心下微暖,又说:“往后必然不再会有,如今外祖母正寻思着要将我嫁出去,我都不敢不答应她。”
庄氏露出浅笑来,“你们都还年轻,当下多为自己考虑便是了。”
姜荺娘小坐片刻,便从庄氏那里出来。
回途中,姜荺娘却撞见薛桂珠正气恼地拿个丫鬟撒气。
姜荺娘想起来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些不喜,便想着绕道而行。
岂料薛桂珠却先一步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