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冲冲地抱着手里的木马跑回家里的小院子,眉梢被打破的伤口流下来一道血,流进眼眶里模糊了视线,他皱了皱鼻子,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开,把一张漂亮的温黑小脸抹得脏兮兮。
院门是开着的,他好奇地在门口看了看,看到院子里的棕黄小木屋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发身影。
那个高个子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静静转过头来。
两双一模一样的翡翠色兽瞳对视了。
“爸爸!”
他惊喜起来,哒哒哒地跑过去,抱着怀里的木马像个小炮弹一样直直撞到男人腿上。
“……”这位父亲有些不太适应孩子的撒娇,手足无措地动了动腿,只是被他抱的太紧了没有成功。
他把脸整个贴在爸爸腿上,“乌鲁乌鲁”来回磨蹭,十足的依赖。
“你应该抱抱他,对他热情一点的。”他们身前的那扇小木门打开了,妈妈披着毛茸茸的披肩出来,带着温柔的笑声打趣:“你不知道利维有多想你。”
爸爸干巴巴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利维是男孩子,不能这么撒娇。”
他才不管呢,反正他还小,爸爸也没推开他不是吗?
男孩从面前那双修长有力的腿上抬起脸,向爸爸送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脸露出来了,伤口也露出来了。
一旁的妈妈眉毛竖起:“利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哎呀,糟了。
他向爸爸吐吐舌头,带着些炫耀地把手里的木马给他看:“就是村子前面的杰克和塔洛他们,那些人说我是杂种,我把他们都打走了,还抢了他们东西!这是我的战利品!”
妈妈难以容忍地伸手拧他耳朵,爸爸却赞许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今天爸爸在,他好开心,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两块肉,小肚子撑得圆滚滚。
爸爸看了看他伸出去要加肉的空盘子,又吩咐妈妈:“给他吃点蔬菜,毕竟他不全是……就算他只喜欢吃肉也不能只给他吃肉。”
什么!!
他看着被放到他盘子里的蔬菜,再看看爸爸盘子里鲜嫩的还带着血丝的超大块肉排,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爸爸吃肉!我也要吃肉!”他不依了,嘟着嘴用叉子敲盘子,丁零当啷的。
没有耐心的老父亲看着这个熊孩子,眉毛皱起来,凶凶的:“你和我不一样,听话,吃菜。”
“我怎么和你不一样了!我也很厉害的,我能打村子里五个男孩!我是最会打架的那个。”他不服气地挺起小胸膛,希望爸爸能夸他。
面前的男人却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去和妈妈搭话了:“……你们要不要搬家?听利维说这里的孩子和他处得不好,现在外面战事吃紧,我来看你们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妈妈微笑着伸手握住了爸爸有力的大手,宽慰他:“利维有我在,不要担心,倒是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爸爸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冷峻的眉眼像是开春的冰雪一样融化了,他回握妈妈的手,有些叹息:“我说真的,你们要不要去一个隐蔽的地方,等战争结束再出来。现在我的敌人越来越多,米亚和平达西都在拉拢下面的人,贾斯托里夫还放话要找到你和利维杀掉,我很担心你们。”
妈妈温柔地笑了笑,声音细软:“躲在人类的小镇里才是最好的隐藏,我们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母子,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还有……”
“利维不会死的。”
她轻声但坚定地说。
阿萝喘息着从一片狼藉的马车车垫上爬起来,轻声吐槽了一句:“猪吗这么重……”
她的视觉和声音都恢复了。
刚刚被她咬断喉咙的狗东西沉沉地倒在她身上,压得她面目狰狞,本来就被嘴里的血腥味搞得反胃,这下更想吐了。
偏偏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性爱,体力归零,腿都在颤,摸索了半天才从他身体下面爬出来。
她刚恢复的视觉还有些朦胧,把马车帘子掀起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篝火才看清了马车厢内的样子。
额……
怪吓人的。
她吁了一口气,把刚刚摸过已经没有呼吸的狗东西一脚从座椅上踢了下去,给自己腾出位置,半靠着车壁喘气。
他软塌塌地仰面躺在地上,脖子里的那个缺口汩汩地冒着血。
阿萝觉得他半睁的绿眼睛有些瘆人,干脆将早就湿哒哒的马车软垫丢下去盖住他的脸:“是你说的死了就死了不会来报复我的,安心投胎去吧,阿弥陀……阿门。”他算是外国人,喊阿门应该比较好?
休息了一会,她小声地念诵着咒语,唤出大量清水,一点点清洗着自己沾染了血迹的头发和身体。
她还是个法术新人,无声咒只会几个最基础的,比如照明的圣光术,和防御力接近于无的石肤术。
打个比方,如果本来强盗的一刀砍下去能让你的胳膊断掉,石肤术顶多给你留一丝皮肉连着。
……所以只能说她更多是利用了男人的生理特性才偷袭得手。
不过她完全不心虚就是了,利维不也仗着生理差距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嘛,她小腹现在还有点酸软呢。
阿萝手脚麻利地清洗完自己的身体,再忍着下身的酸痛穿好衣服鞋子,从血腥味浓厚的马车里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