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闺中媚(重生) 六喜桃 2720 字 21小时前

曹婉宁听了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方才她一时情急,信口便扯了一个幌子。于是只好一脸娇羞道:“妹妹怎敢怪罪姐姐!只是还要等妹妹回家后,和父亲母亲商议了此事……”

顾熙言笑着拍了拍曹婉宁的手,“这是自然,咱们平阳侯府就算娶贵妾,也是要风风光光大办,该有的流程是一样不少的,不比那些士族家的嫡妻差!等妹妹和令尊令慈说好了,我即刻叫媒人去青州提亲!”

曹婉宁又满面娇羞的应了几句,顾熙言方才叫人送曹婉宁出府。

等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从平阳侯府的朱红漆金的兽头大门里头出来,贴身的婆子上前扶曹婉宁上马车,不料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如同被勾了魂一般,往一旁栽去。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的了!”

曹婉宁勉强扶着婆子的手爬上了马车,面上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声线颤抖道,“快……快回去跟姨母请辞!咱们立刻启程回青州!”

……

花厅里,顾熙言面无表情的端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轻启朱唇道,“备笔墨纸砚,我要给李妈妈写信一封。”

红翡道,“小姐,李妈妈前些天被您差出去巡庄子了……现在人在青州,是否需要快马加鞭送到?”

顾熙言点点头,“快马加鞭。”

那天顾熙言看庄子分布地图,恍然发现,青州地界上,平阳侯府名下的一处庄子竟然比邻那曹用及发妻嫡子藏身的庄子!、

上一世,靛玉因偷听曹氏秘密而死,如果顾熙言没记错的话,当时曹氏对那发妻嫡子起了杀心。

这一世,顾熙言不忍心看那无辜的发妻嫡子遭曹婉宁暗算,故而索性一石二鸟,叫李妈妈带着一行护院先行青州巡庄。

人马先行,就等着曹婉宁入瓮了。

靛玉略一思索,笑着拍手,“小姐高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李妈妈便是咱们的粮草,在青州候着那披着羊皮的曹姑娘呢!”

红翡也恍然大悟,顾不得呵斥靛玉当着小姐的面儿要注意言行,立刻吩咐下去找送信的心腹之人。

顾熙言微微一笑,扶着靛玉的手从八仙椅上起身。不料经过桌子的时候,顾熙言的广袖一挥,竟是碰掉了曹婉宁用过的茶盏。

水花并着碎瓷片四溅开来,靛玉忙道,“小姐当心,这碎瓷片落了一地,最容易扎伤人了!”

顾熙言颇无所谓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便快快叫洒扫的丫头过来——彻底打扫干净,才好永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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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半江恨(下)

三日后。

青州,曹府,月黑风高之夜。

曹府正院的厢房里,一位中年妇人正俯在靠背上掩面低泣。

“当年他不过是个身无分文家徒四壁的穷书生子,若不是我张家救济扶持,他的仕途怎会如此顺畅,哪里走得到今天知州的位置上!如今,我成了那夏日画扇,到了秋冬时节便被弃之如敝履!”

望着痛哭的母亲,曹婉宁心中暗想,“狡兔死,走狗烹”,父亲曹用及如今官致知州,整个青州都入其肱骨,哪里还记得当年一蔬一饭的恩情!

那日,曹婉宁的马车一到青州,立刻派了心腹去核实顾熙言所说之事。她本还希冀着,这事儿真的是顾熙言手下的人出了错,不料她的心腹伏地瑟缩,讲明了曹父发妻嫡子的藏身之处——果然在青州一处偏僻庄子里。

据说那贱人的孽子和她一般大,已经到了读书入仕的年纪,生的聪明伶俐,有过目不忘之才。

曹婉宁一想到自己的智障哥哥,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若是坐以待毙,等到鱼死网破那天,她的智障哥哥和那个贱人的孽子,父亲会舍谁弃谁,简直是不言而喻!

父亲好不容易爬到知州的位子上,巴不得家中子弟入仕,有人继承衣钵。曹府子嗣单薄,父亲一向看中子嗣,保不齐会为了那孽子,休了母亲张氏,扶那贱人上位!

母亲的正室之位保不住,她的嫡女之位自然也保不住。到时候,她曹婉宁不仅无法进侯府做贵妾,就连嫁给普通官宦人家做正妻都成问题!

想到痛楚,曹婉宁心下一横,冷声打断,“母亲,此时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趁着父亲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这事儿,咱们需快刀斩乱麻,将那贱人和孽子解决了才是!”

张氏一愣,“如……如何解决?”

曹婉宁冷笑,“找一些流寇歹徒,施以钱财,杀人灭口!”

“那贱人和孽子藏身的庄子偏僻,父亲此时又不在青州,等到父亲回来发现的时候,那贱人和孽子早已咽气!到时候死无对证,只叫人一口咬定说“流寇入宅作恶”便是!”

那厢张氏听了,早已经满头冷汗,瘫软在了椅子上。

张氏身为曹府的当家主母,二十来年所有的心机不过是和府中三个妾室打交道。奈何这三个妾室府中一无所出,她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没有害过一个!如今听了曹婉宁将这杀人放火的行径娓娓道来,不禁吓破了胆。

看着平日里温婉娇弱的女儿说出这等话来,却还面不改色,张氏气道,“你你你……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心狠手辣!”

曹婉宁道,“女儿这还不都是为了母亲!”

“母亲可曾想过,那贱人的孽子不知道比哥哥聪慧多少!父亲一向看重子嗣,对那孽子喜欢的紧,否则怎会养在庄子上整整十四年?”

“若是那孽子入仕之后,青云直上,又怎会忘了自己还健在的生母!到那时,母亲的主母之位可还能保住?父亲既然能如此狠心对咱们母子三人,到时候,只怕会将咱们扫地出门也不一定!”

张氏闻言,满面凄惶,呐呐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曹用及怎么能如此的狠心对我?我们结发二十年……不会的,不会的!”

曹婉宁冷笑道,“母亲这真真是在自欺欺人了!”

张氏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做当家主母二十余年,有朝一日竟然朝不保夕,忧心自己被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