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塞沉炼的话即刻变成了事实,佳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一切都在别人手里,都在上帝手里,让每个人出演着荒唐而啼笑皆非的笑话,只为使上帝发笑。龚彻是知道的,知道她跟沉炼的不清不楚。不需要额外的证据,她知道他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他知道,成人之前的游戏总会越玩越大?看谁更赌得起?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了?
过后陈玉迫不及待地打来电话,叫她回家吃饭。
“沉炼也回去吗?”
“你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回来,你不是说不管他了吗?”
“我没管他,不是妈一直在管吗?”
陈玉听着很得意:“别废话了,叫你回来就回来。”
回去自然不是为了吃饭,陈玉把沉长明的私生子叫了出来,这孩子已经上初中,念的贵族学校。一般女人没法容忍丈夫婚内出轨生的种,更别谈养育他。陈玉恰恰相反,她要把这个孩子抓在手里,跟抓沉炼一样。沉炼帮她赚取金钱名誉地位,这孩子是拴住辖制丈夫的筹码。比起放在外面兴风作浪,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调教,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显然更有价值。
“你看他的校服漂亮吧?”
陈玉在显摆,在家还让他穿校服,就是穿给佳明看的。
她给两个儿子,一个真儿子一个假儿子提供丰沛的资源,却选择忽略长女的需求,无非是在暗示佳明——她在这个家,永远都是不受待见的,是末流,是一个服务者。
男孩子默默地不说话,低头进食,小鸡啄米一口要嚼是几十下,毫无生气。
“就是不如小炼,差太多了,学习成绩也不好。不晓得我花了多少钱走多少关系才把他塞进去。其实花费多少倒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他要争气。不争气?呵,外面女人的种就是不行....”
这些话不知道她说过多少,男孩子始终不动弹,跟一边海绵似的坐在那里,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
佳明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把家里的人全部打压一遍,陈玉终于把话头转到龚彻身上:“你们什么时候订婚?我这边也要准备准备。”
佳明抽了餐巾纸,细细地按压唇角:“他开玩笑的,他们家什么情况,我们家什么情况?这您也当真?”
陈玉啪地一声拍下筷子:“混账!我们家哪里差了?人家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服气!”
她说我不管,不管是不是龚彻现在恋爱脑上头说胡话,既然他说了,肯定是多少有这个心思,你一定要把他给笼络好,抓在手里。又拿余光审视,勾着锋利的眼尾:“作为女人,你还是太呆板了,我有个朋友是开美容会所的,她拿捏男人很有一套,你去....”
佳明站了起来:“谢谢,我不用,不会联系她。”
陈玉呵呵冷笑,冲过来打她,耳光甩得响亮:“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月拿着万把块钱的工资跟乞丐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佳明捱了一下,倒是心里痛快不少,她看陈玉像疯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助长她气焰嚣张到这份上。
“没事,您继续动手,再动一下,我就打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