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夷光听到太子的话, 心中一震,她真的很少见过太子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 若是换作以前,太子想要和她说话,应当只会说:“孤有事和你说,你明日来一趟东宫。”之类的话。
这样的话是陈述的,也是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太子从小就是储君,除了景祐帝外,谁又敢命令太子,就是周皇后在和儿子说话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商量的语气, 当然这主要和太子从小到大太有主见有关。
而今日太子的话, 却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并没有强迫和命令, 这让薛夷光觉得很舒心。她虽然对太子有朦胧的好感,但是却始终不知道究竟该接受这份感情, 还是放弃, 这个时候太子能够愿意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来说特别是对于太子这样的储君来说, 已经算得上是很尊重她了。
薛夷光心中还是高兴的,对着太子道:“殿下,明日可以吗?”薛夷光现在的心有些乱,而且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 她还是想要给自己留一晚上的时间再思考思考,她不想以后为自己草率的决定后悔。
“自然, 现在天色不早了。”太子看着薛夷光答应, 不再躲着自己, 这对太子来说已经很高兴了,这足以说明小姑娘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这让太子对明天的谈话又多了些信心。
“明日孤在东宫等你。”太子点头道。
薛夷光没有反驳,笑着应好。
一旁的薛彦斌在太子过来后,便被太子挥退到了一边,若说是面对二皇子,薛彦斌觉得自己护住妹妹不成问题,但是面对太子,特别是近距离的接触太子,薛彦斌更加感受到了太子的威压,在面对太子的时候,薛彦斌甚至有些说不出来话,他从没有一刻感觉到自己居然如此无用,也更加明白父亲口中对太子的赞誉和敬服绝非空穴来风。
“好好送永嘉回府。”太子对着薛彦斌嘱咐了几句后,才离开。
薛彦斌在太子走后才觉得缓过了气来。他觉得与其说太子是储君,倒不如说太子是真正的帝王,他之前也和父亲一起参加过宫宴,是见过景祐帝的,在他的印象中,景祐帝是个十分和气的性子,用他父亲的话说,景祐帝是个宽容的君王,但也正是因为宽容和气,景祐帝身上少了些郡主该有的霸气和威严。在这点上,太子比景祐帝更像是君王。
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薛彦斌又看向马车里的堂妹,太子身为储君,想要见什么人直接传召不就好了。但是太子今日却在这宫门前等了堂妹这么久,就为了说几句话,再想想今日太子亲自为堂妹簪花的事情,薛彦斌不傻,相反还十分聪明,他立马就察觉出了这其中的问题。
先不说别的,就说太子等了这么长时间,亲自过来,堂妹却只和太子在车上说了话,虽说这是在宫门处不方便,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太子并不怪罪,这就很不正常了。而且他看两人的样子,都习以为常,就知道两人平日里没少这样相处,这就更让薛彦斌起了疑心。
薛彦斌重新上马来到薛夷光的马车外面,一面令护卫重新启程,一面对着薛夷光仿佛不在意地问道:“我看太子殿下对阿瑶很爱护。”
薛夷光没从薛彦斌的话中听出来不对,但是现在说起太子和她的关系,却让薛夷光脸上忍不住又红了起来,若是之前薛夷光可能会回答说太子应该是将她当作妹妹看待,但是到了现在,薛夷光说不出来这样自欺欺人的话了,只是含糊其辞地道:“可能是因为我救过殿下的原因吧。”
薛彦斌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是他更加意识到了两人关系的不寻常,太子对堂妹的态度,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而且太子看堂妹的眼神,在琼林宴上他没注意,但是刚刚他却是不经意间瞥过一眼,太子的眼神中温柔极了,和堂妹说话,也是可以放缓了声音的,显然对太子来说,堂妹是与众不同的。
薛彦斌是男人,比起女子,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心思,若是换做是他这么对一个姑娘特殊,那他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想到这,薛彦斌的警惕心立马就起来了,他家堂妹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太子都多大岁数了?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薛彦斌绝对回去后就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还有大伯父,只凭他一个人肯定是阻止不了太子的。他们薛家一向是阳盛阴衰,大堂姐早已嫁人,而且是嫁在了边关,但堂妹不一样,是唯一的嫡女,而且还这么小,又吃了那么多的苦,怎么能让堂妹刚从宣平侯府这个狼窝出来,又进宫中这样虎窝呢?
想到这,薛彦斌想要快点回家的心急切了起来。
薛夷光回府后,倒是没有差距到薛彦斌的不对来,她今日有些疲惫,再加上脑子里装得都是太子的事情,所以和安国公夫妇道了晚安,便回到了自己房里。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薛夷光洗漱了一番后,像往常一样在床上看书,但是今日的她心思根本就静不下来,一个字都看不起进去,最后薛夷光只能有些郁闷地将书放下,进入到自己的红包群中。
群里的人都很了解薛夷光为什么心烦,同昌公主问道:“群主,现在的问题是你自己怎么想的?”
一旁的班昭罕见的没有跟同昌公主唱反调,说道:“同昌说得对,现在的重点是群主你自己的想法,你如果真的喜欢太子,那咱们就上!太子再可怕也什么,咱们不还有冯有姐姐吗?就算是斗不过太子,最起码保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