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下了楼,就看见一辆四四方方的金刚吉普车停在单元楼正门口,刘大少爷坐在驾驶位里无聊地抽烟,见自己下楼,便打开门走了下来,并随手从后座拿出了一束菊花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清明节上坟才用到的黄色菊花,用牛皮纸包得漂漂亮亮的,花团锦簇的,而且看数量不少于五十支。
这是什么个意思?
六千一瓶的酒,拿来教训自己,怎么说呢?这叫有钱任性?还有这一大捧的菊花,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价钱也不低。温煜琢磨了一下前因后果,难道这位刘大少爷拐弯抹角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灌醉了你要干你菊花的意思……吗?
温煜是不相信所谓霸道总裁故事的,而且更清楚,即便是在娱乐圈里,同性恋的数量也是沧海一粟,只是眼前这位的画风明显处处透着诡异,他是看不懂了。
刘泰嘴里咬着烟,眉心紧紧地蹙着,都是杀气。个头也不比自己高多少,但是气场绝对高出了一米多。就这么个人,沉默了一会后,却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还臊的红了耳朵。
“……”温煜看着刘泰那突然红了的耳框,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送命题。
回答,我不喜欢男人您请转身上车,万一打击了刘大少的自尊心让自己再喝一瓶xo怎么办?
回答,如果是刘少您我也不是不可以试试,他自己又不乐意了,不就是报道了个新闻吗?怎么就要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了?好好地活着,干吗要和菊花过不去?
最后刘泰叹了一口气,摸出烟盒拿出了两支烟,一支给了温煜,一支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春天的风吹过,没带来暖意,倒是刮得从头到脚的冷。路过的大爷本来走得虎虎生风,到了他们面前突然就像是吓着了一样,定住了脚。估计是没看见一个英俊娇弱的男人抱着菊花,被站在黑色大金刚旁边,一个气场两米八的男人“求爱”的现场吧。
刘泰瞟了那大爷一眼,耳朵又红了几分,最后不太乐意地说道:“我来跟你道歉的,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对你,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怎么不对了?
怎么对他了?
怎么怎么了你们两个,倒是说明白啊!
那大爷一脸八卦,耳朵都立起来了,眼睛瓦亮的,那急的啊。
温煜觉得好尴尬啊。
“咳,那个,我家就在楼上,刘少要上来坐坐吗?”
“好好好,去你家坐坐。”
邀请人的,和被邀请的,再换个时间地点,答案肯定天差地别,可是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巧了。
到了屋里,刘泰和温煜又抽了一支烟,两人的情绪似乎这才慢慢地缓解了过来。
刘泰将烟从嘴里慢慢吐出来,靠在单人沙发上,腿交叠着,视线落在那束菊花上说:“是方同让我来道歉的。不知道你今天已经约了他,让你爽约了,是我的错。”
温煜看着他。
刘泰显然并不想要温煜的回答,也对温煜的反应没什么兴趣,只是慢慢地说着:“方同是我三姨夫弟弟的孩子。从小就在练体操,被招进国家队后,就联系上了我妈,帮忙照顾一二。”
“他算是我弟弟。”刘泰添了下嘴唇,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们关系还行吧,他训练任务忙,得了空我会带他在帝都到处玩玩,流言就是这么传出去的。我最初的时候挺生气的,都什么和什么,怎么见风就是雨的,我和个男人走一块,那男人就是我的情儿,就不能是我的亲人啊?不过流言这种东西,越是制止越是混乱,再加上方同训练任务重,也接触不到这些玩意儿,我也就没管他了。”
“你发的那条消息我看了,照片拍得特别好,好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看方同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眼神儿。”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眼睛里泛起了薄薄的一层水光,哑着声说,“原来我真的喜欢他呐。”
“你知道吗?他真的是个很不一样的人,和我认识的所有的人都不一样。那么简单,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他的世界里没有尔虞我诈,甚至不懂人情世故,只有体操,只有成绩。他训练的时候特别认真,好像全世界就剩下这一件事了,就算脚断了,他也坚持着做上身锻炼,没有一日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