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笑道:“这并非珍贵礼物,只是一副围棋,我听说指挥使大人闲暇时候喜爱下棋,这围棋是以东海海底的鹅卵石所知,非金非玉,并不贵重,还请指挥使大人笑纳!”
那下人回头看着颚青仑,只见颚青仑咳嗽着,并无表示,这才接过礼盒,恭敬道:“那小人代我家老爷谢过韩大人了。”
颚青仑从袖中取出丝巾,擦拭了嘴沿,才有气无力地道:“老夫……身体不适,待客不……不周,韩大人莫怪……莫怪……!”再次咳嗽起来。
那下人忙道:“老爷,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给你端上来。”
颚青仑点头,待下人下去,才叹道:“不行了……这条老命,就靠着汤汤药药撑着……也不知哪天就去了……!”
韩漠忙道:“指挥使大人福如东海,定能长命百岁!”
颚青仑呵呵笑着,示意韩漠坐下,才道:“长命百岁那是不成的,能活一天……是一天吧。这花开花落,人死人生,都是天数所定,强求……强求不得……!”又是一阵咳嗽,韩漠急忙上前来,扶着颚青仑的手臂,轻轻拍着颚青仑的背脊,看起来就像一对和谐的爷孙一般。
颚青仑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摆摆手道:“罢了,老毛病了……对了,你是叫韩漠?”
韩漠忙道:“卑职正是韩漠。”
“唔……!”颚青仑喘着气,眯着眼睛道:“少年有为……你还是西花厅厅长?”
“卑职惭愧!”韩漠恭敬道。
韩漠佩服有本事的人,而颚青仑在韩漠的眼中,无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物,对于这样的人物,韩漠向来是极为尊敬的。
颚青仑顺了顺气,才道:“豹突营是效忠圣上的精锐部队……只要在里面好好干,总会有机遇的……!”他的声音忽地森然起来:“若是谁要在豹突营兴风作浪,嘿嘿……!”
他虽年老体虚,但是霸气却依旧很足。
韩漠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很显然,颚青仑对于韩漠进入豹突营是心有戒备的,毕竟韩漠是世家子弟,代表的是韩氏家族的利益,他这句话,无疑是对韩漠发出警告。
韩漠不动声色,只是微笑道:“卑职一切听从指挥使大人吩咐,必定精忠报效朝廷,报效圣上!”
颚青仑微微颔首,又咳嗽起来,此时那下人已经端着汤药进来,喂着颚青仑喝了小半碗,颚青仑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看着韩漠道:“虎狼之病,那是要用虎狼之药的……你日后若带兵,就该记住,只有虎狼般的将领,才能练出虎狼般的士兵……!”
韩漠诚恳道:“多谢指挥使大人教诲,还望指挥使大人日后多多指点!”
“有些东西,是要自己慢慢琢磨的。”颚青仑缓缓道,看了韩漠一眼,忽然问道:“你会下围棋?”
“会一些!”
“围棋便是棋盘上的兵道!”颚青仑淡淡道:“变幻莫测,神鬼难料,死棋可活,活棋亦可死……这虚实变幻,就看棋者心思了。”
韩漠细细聆听着,并没有插话,但是他隐隐觉得,颚青仑话中似乎令有话,所谓的“死棋能活,活棋亦可死”,倒似乎另有所指。
姜还是老的辣,说来说去,似乎还是在警告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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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跳进来的蚂蚱】
太师府内,萧太师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直玉如意,正饶有兴致地品鉴着,两只手指在玉如意上轻轻滑动着,神色平静,一双看似昏暗其实犀利的眼睛,正盯在面前的慕容鹤身上。
屋中只有他二人,而慕容鹤神情疲倦,看起来是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但是眼睛里兀自带着恨意。
“他还没有去营里?”萧太师淡淡问道。
慕容鹤咬牙道:“太师,您帮我想想法子,我……我是一定要杀死他的。他现在将手都伸到了公主那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萧太师冷冷一笑,道:“杀死他?他可是西花厅的人,身边每时每刻都有西花厅的人在保护着,而且他此时也一定会防备你对他下手,要想杀他,你以为那么容易?更何况,你就算杀死他,可考虑到后果?你莫非以为你动手之后,韩家会查不出是谁下手,一旦找上你,你也莫想活了。”
“那总不能让他这样放肆下去。”慕容鹤握着拳头道:“一旦公主真的看上他,那……那可就不妙了。”
萧太师冷哼道:“老夫当然知道不妙。”将手中的玉如意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抚着花白长须,沉声道:“老夫倒是想问你,你是如何让韩漠趁虚而入的?你不是一直对老夫讲,那个女人心中只有你吗?”
慕容鹤有些尴尬,垂下头,“定是那小子使用了卑鄙伎俩!”
萧太师眯着眼睛,淡淡道:“你要知道,你在豹突营坐得稳稳当当,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在护着你,一旦她眼中没有了你,你还以为能坐上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
慕容鹤咬着牙,却不敢回答。
“很早之前我就对你说过,那个女人看上你,是因为她帮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我也劝告过你,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牢牢地抓住她……!”萧太师神情阴鸷,虽然神色看起来还是比较低镇定,但是眼眸子深处却依稀带着失望之色,声音也愈加阴沉:“可是到头来,你却让一个毛头小子钻了空子……老夫倒是要问你,你和她两年的情分,难道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慕容鹤脸色有些发白,看了萧太师一眼,终于道:“那……我跟她两年,还没……还没上过她的床!”
萧太师瞳孔收缩,脸色更加阴沉,只是看着慕容鹤,慕容鹤被萧太师阴沉的目光盯在身上,只感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本来紧握的拳头也不只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微微松开。
萧太师忽然发出一阵让慕容鹤毛骨悚然的冷笑,他那阴沉的声音道:“你是告诉老夫,你和她混了两年,却连她的床都没有上过?”
慕容鹤心中直突突,但是在萧太师犀利的目光下,只能点头。
“你连她的床都没有上过,却为何肯定她的心里只有你?你还曾像老夫保证过,她对你的迷恋,谁都无法破坏,莫非这都是在欺瞒老夫?”萧太师神色平静下来,但是这种平静反而让慕容鹤更是感到恐怖。
慕容鹤忙辩解道:“不敢欺瞒太师,只是……只是这两年来,她经常召我入宫,会呆呆地看着我,即使睡觉的时候……她也让我坐在她的软榻边,就那样看着我……她还允许我自由进出秀春.宫……太师,这……这难道还算不得迷恋我?”
萧太师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沉吟着,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感慨:“想不到她竟是一个痴情女子……十年过去,她还是忘不了他!”
慕容鹤有些疑惑,小心翼翼问道:“太师,她……她忘不了谁?”
萧太师淡淡道:“我曾经对你说过,她是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那个她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人。你的相貌,与那人有八分相似,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呆呆地看着你,她一直是将你当成了那个人。本来这是一个绝好机会,你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占据她的心,可是……慕容鹤,到头来,她始终只是将你当成了替代品,而且只是一个可供观赏的替代品,你……两年时间,竟然连一个女人也不能征服,实在让我很失望!”
慕容鹤额头冒出冷汗,一时不敢回答。
“至于和那臭小子走在一起,无非是两个原因。”萧太师缓缓道:“韩漠的神情举止,与那个人年轻时候很是相像,不看相貌,只看说话谈吐以及行走姿势,还有韩漠的性情,与古朝星倒是近乎相同,也正因如此,那个女人才会对韩漠生出好感来……!”
“古朝星是谁?”慕容鹤壮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