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走几步,胳膊就被他一把拽住了,“怎么,攀上高枝就不念旧情了?”裴成渊气急败坏地说。
楚绎难得跟他拉扯,步子顿了下来,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裴成渊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楚绎,你变成这样我很难过。”
楚绎扯一下嘴角,这才开口:“什么样?”
“宁愿坐在豪车里哭。你傍上的那个人,是秦佑?”
楚绎被他气笑了,弯了这么多年,裴成渊直男癌的招牌强调还是说得这么朗朗上口。
就秦佑跟这傻逼俩同样骑破烂自行车,坐在谁后头比较笑得出来,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
妈的,智障。
只是片刻间,楚绎的目光就沉下来,方才一闪而过的笑容也不见了,神色逐渐变得阴戾冷冽。
裴成渊没见过他这样,一时愣住了。
楚绎伸手,手指点了点裴成渊脚下的位置,“乖乖站在这,再敢跟过来,你就小心点。”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车停的方向走过去。
楚绎到家时候秦佑还没回来,回房火速冲了个战斗澡,换上家居服,再下楼回到客厅,听到门锁似乎啪地一声,楚绎急忙几步跨去门口。
门开了,秦佑走进来,楚绎立刻笑着冲上前扑了过去,“秦叔!”
一米八二的青年,即使不胖体重也不含糊,再说,楚绎结实着呐。
秦佑愣了下,被他冲击得倒退了一小步,在肩背被他抱住时,也下意识地托住了他的背。
秦佑眼底有细微的笑意,无奈地说:“今天这又是唱哪出?”
明明刚才楚绎扑上来的时候还是很欢脱的,但这会儿抱住他后,竟奇异地沉默了下来。
楚绎头埋在他肩膀,秦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多少还是能觉察他情绪好像有些不寻常。
试着拉开楚绎的手,但楚绎把胳膊收得更紧了,秦佑只好侧头看他,“怎么了,嗯?”
很快,他听见楚绎呵地笑了声,“表达一下我对你坚不可摧的……孺慕之情。”
楚绎这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情是有,是否孺慕,那是另外一说。
不是遇到秦佑,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被血缘以外的人呵护是什么滋味。
他前两次恋爱,基本上是拿自己曾经的真诚丰富了两个人渣的人生,正因为曾经被辜负,所以他更明白悉心相待四个字有多难得。
秦佑不肯跟他更进一步的现实,依然让他遗憾。
可是,秦佑虽然从不说爱,却穿透这个单薄的字眼做到了一个爱人所有的实质,当然,除了做爱。
楚绎不知道这样的现状他还能维持多久,他似乎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将要冲破桎梏。
可能他就是这样,不停地从秦佑身上得到,所以才越发不知足。
头埋在秦佑宽厚的肩膀,楚绎好半天没说话。
沉默许久,秦佑似乎听见他在小声嘀咕,“我该拿你怎么办?”
秦佑:“……!”自己这是听错了吧?
怎么突然有种被抢了台词的蛋疼感。
于是这天深夜,燕秋鸿接到一个电话。
秦佑先是问了几句他家里的事,而后问道:“今天片场发生了什么事?”
燕秋鸿很快回答:“能有什么事,你家孩子一天都心情愉快,我说你就放心吧,我算看出来了,他天生就是混这圈子的料,他那个性不轻易犯人,但别人也别想随便揉捏他,全剧组连个打杂的他都招呼得好好的,谁要跟他不对付就是给自己招黑。”
又笑了声:“真让他看不上眼的人,他心里头都闷闷记着呐,指不定哪天就从背后撩人一爪子。别说没人能长久欺负他,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
秦佑本来沉默,但听见这句,悠然地问了句:“是吗?”听起来非常愉快。
燕秋鸿哭笑不得地说:“别人欺负他不行,他欺负谁都无所谓,你就这点三观?”
“嗯?”秦佑淡淡发出个音节,就像是在问,有什么不对?
燕秋鸿气得立刻把电话挂了。
一天后,去郊外拍外景。
一场戏下来,楚绎从助理手上拿回手机,有个未接来电,是赵离夏。
电话是十五分钟打来的,楚绎走到一边,回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赵离夏激动的声音,“哎!姓裴的前天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扔了手机,大晚上在东亭仓库区的废弃库房里整整关了一夜,你知道吗?”
楚绎眼神微闪,“你听谁说的?”东亭仓库区就是剧组内景地,赵离夏不是圈里人,自己没事应该也不会往那去。
赵离夏打了个哈哈,没正面回答,“听说昨天早晨人去开门,看见姓裴的屎尿往墙角撒了一地,那叫一个丢人。”
说完重重喘了一口气,楚绎不想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想都没想就问:“你干嘛呢?”喘成这样。
“跑步。”赵离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