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林清睁开眼睛,迷茫看着周围。
他趟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中,笼子正在如同电梯般缓慢地上升,生锈的铁索与缺油的绞盘摩擦,发出骇人的吱呀声。
一层,又一层。
每一层都有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照耀在林清那张并不清秀又不俊美的脸上,晦明晦暗,刺得林清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林清适应了这铁笼中光线,却感到背上刺骨的寒意,更听到了身下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他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
汗毛倒竖。
铁笼身下,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洞穴中,只有点点如同鬼火般的熹微灯光,在劲风中摇曳,如同九幽深渊中的点点鬼幽磷火。
又湿又潮的寒风,在空荡荡的深渊中吹拂上来,打在铁笼之上,犹如幽魂哽咽,潇湘鬼哭。风力吹得铁笼摇曳不已,寒彻刺骨中,配合上面铁索发出极限般吱呀吱呀的惨叫,仿佛随时可能坠入脚下的万丈深渊,让人毛骨悚然,感到灵魂都被冻结的那种深深绝望。
林清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又抓住铁笼子的边缘,看向外面的光照之处。
一层灯光临近。
他努力睁大眼看去。
他必须弄清楚,周围的环境。
赫然,一张干瘪的人脸,出现在距离林清不足20公分处!
是一具尸体,严重风干,骨瘦嶙峋,骷髅化的人脸上,大嘴张开,一根粗大的烛芯在他嘴里熊熊燃烧,照亮了他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
那双死亡时间过长、风干惨白眼睛中,不再有痛苦,只有绝望,深深的绝望。
林清吓得几乎叫起来。
偏生铁笼上升速度极慢,那平静的干尸就这样,一点点凝望着铁笼中的林清,燃烧的嘴巴,大大张开,似乎在无声大笑,直到缓缓下去。
但下一层的灯油处,依旧是捆绑着一具风干的尸体,长大嘴迎接着林清···
深渊、铁笼、囚禁、干尸、恐怖···
这一切组合起来,让人难以自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何到了这里?”林清心中砰砰直跳。
他的记忆渐渐清晰,他叫林清,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考古系。
这一年,他过的并不如意。
杯具的考古专业,毕业即失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挣扎在社会底层,没前途、没钱途、没时间、没休息···
这些都没关系。
只要有她在,一切就有光。
女票的名字,就叫光,大学同学。
光给他温暖和希望。
但唯一的光,挡不住现实的乌云。
坚持一年后,终于离他而去,据说家里介绍了高帅富。
她的解释话语,已经记不得,记忆中只剩下一双哭红的眼睛。
依旧那么可爱。
林清记得,自己当时很平静,没有哭,没有恨,已经没力气流泪,要恨只能恨自己。
他反复安慰光:“别担心。还是朋友。有事找我。”
光,应该寻光亮的地方,而自己这种三无的**丝···
却莫名其妙坠入这黑暗恐怖的地牢深渊!
这样命运安排,简直是绝配,对吧?
看到一层一层的干枯尸体,嗅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尸臭,林清的身体在上升,心,却一直在下坠,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毫无疑问,他身处绝大险境,这些干尸的来历与铁笼主人,有莫大干系。
想到离开自己的光,他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气苦快意。
不知她听到了分手一周后,自己失踪或死亡的消息,会不会···有那么一刹那,伤心难过?
“好极”林清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的恐慌渐渐消失,嘴角浮现出一丝平静自嘲的微笑:“让哥看看,还能倒霉到什么程度?”
千古艰难惟一死。
已经混得这么惨了,再惨不过是一死。
还能惨到哪里?
铁笼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
铁笼子,停了下来。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一道深绿色的光芒,从旁边骤然射出,照射在林清的身体上。
林清低头看去,自己身体的骨骼、脏器、血管、神经都历历在目,分毫毕现!
“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