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私情。”
“私情,”季温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私,就是不公,要做长久的神仙,要么无情,要么博情,就是不能有私情,对不对?”
你可以爱所有人,也可以不爱任何人,却不能厚此薄彼。
朱阳神君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可博情难为,无情却易做。”
“神君可渡过情劫?”
“哈哈,我要是渡过,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说完这话方觉失言,猛然闭上了嘴。
季温良接着道:“神君这般性子,要渡过情劫,怕是很难。”
朱阳神君终于收敛了笑意,如同被打破了坚硬的面具。
“私情不一定指男女之情。师徒之情,兄弟之情,父子之情,朋友之情,都可以是私情。神君对封离很好,帮封离找伤药,陪封离下棋,那日在无妄深渊,我也见到了你。这若是‘私情’,就说明神君根本做不到无情或是博情,这若不是‘私情’,神君这么做,怕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别的什么目的?”朱阳神君走近,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说看。”
季温良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
“那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好让你死的明白。”
朱阳神君直起腰,接着道:“你说得对,渡情劫对我来说,确实有些难,我自认做不到像广衍那样无情,更做不到博情,再说六界之中有几个能做到完全没有私情?我本来不怕,因为有醒世镜,那是天道对神的眷顾,若是神都没了,谁来维持六界的秩序?有一天劫数落到我的头上,我只要按着醒世镜的指示做戏就可以了,做戏谁不会?可是封离,封离为了你,他竟不想渡劫了!他做什么我都不管,也不想管,可就是不能不渡劫!”
他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道:“五千年前,海神违背天道,将他的情劫杀于襁褓之中,你猜结果怎么样?醒世镜碎了!足足过了一千年才得重塑。一千年,一千年!这一千年里,没有醒世镜的预示,先后有两神湮灭。上一个神的情劫不过,后面的神就要遭殃!
所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封离渡劫,他的劫渡不过去,就可能连累到我!再说我也是为了他好,做神多么风光!可你看我苦心孤诣,换来的是什么?”
季温良的肩膀猛地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