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长路有灯火 陆之南 2540 字 20天前

苏叶和吕辛儿相对而坐,穿着暴.露制.服的荷官给二人发牌。

玩的是扑克牌最常见的玩法之一,“21点”。荷官先发两张盖住的牌,仅赌客单方可见,并决定要不要下一张牌,手中牌的点数总和最接近21点者胜,超过则为爆牌。

看似简单,却很考验心理素质,也考验“经验”,牌虽随机,熟手却能通过经验判断爆牌的可能性,顶尖高手更是能计算出爆牌概率。总之游戏对新手不利。

试牌阶段五局三胜,苏叶惨败,唯一胜的一局还是对方有意爆掉的。

正式开局前吕辛儿斜斜看着周浦深,“周先生确定不自己来?”

周浦深一直在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却是看着苏叶,后者手肘支着脑袋,眼神放空像是在发呆。周浦深的手指在膝上轻叩着,“赌注随意。”

吕辛儿把玩着筹码,忽然往苏叶那边推,“五局三胜,若我输了,这家酒店,苏小姐拿走,若我赢了......”她转头眼神笔直地看着周浦深,“我要你。”

苏叶仍旧没抬头,周浦深静默良久,往前屈身手肘撑在膝盖上,饶有兴致地勾唇浅笑,“前者后者我都不亏,是不是,苏叶?”

“明白。”苏叶抬起头,淡淡道。若她输了,周浦深娶了吕辛儿,别说这一家酒店,吕和德的产业,还不尽数归他所有。

她看着面前的一堆筹码说,“若我前三局便赢了呢?”

吕辛儿哂笑一声,“那你说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第一局,苏叶先看了牌,要了第三张,吕辛儿蒙牌也要了第三张,苏叶气势上弱了不止一分,但她不关心这些,盯着牌面一丝不苟。

典型的新手,战战兢兢,吕辛儿想。

第四张的时候吕辛儿开了牌,19点。苏叶一直添到第六张,仍旧是个小牌,除去盖着的那两张,牌面总和已经是16点。

她看着荷官,“要!”

一张3落下。吕辛儿敛了笑,知道自己输了,即使苏叶还没开牌。牌面16还叫牌,意味着苏叶的牌总和小于她的19,那么黑牌绝对小于3。

苏叶开了牌,21点整。

第二局,吕辛儿正襟危坐,观察苏叶的神情,她眼神看似专注,却又像是神游天外。

这局苏叶开牌很快,18点。还有空间,她却不添了。吕辛儿也是18点,苏叶开了牌于她有利,保险起见可以开牌了,平局重来。但她不愿错过这个对手早开牌的机会,算算她只有百分之十以下的概率会爆,就添了一张。

9,爆掉。

她瞪了荷官一眼。略烦躁的呵斥,“发牌!”

第三局她没可能再输,接下来也不会。荷官是她的人,两张十,稳稳的。她早早地黑着牌等苏叶叫牌,如果所料不错,她该爆了。

添到第三张,苏叶吩咐,“洗牌。”又指着边上的侍女,说,“你来。”

满座愣怔,侍女紧张地看着吕辛儿,后者无奈点头。

整个游戏过程,每人有一次要求洗牌的机会,高手能根据试牌阶段荷官的洗牌规律,猜测下一张牌的数值,把可能出现的情况在脑海里排列组合,计算胜率。如果注定牌面大不过对手,再添牌会爆掉,就会要求洗牌。

但于新人而言,这个规则没什么意义。难不成苏叶会算?吕辛儿皱了眉。

侍女洗完牌,苏叶添了一张,准备开牌。一直坐着的周浦深忽然走过来,“我来。”

苏叶看他,他面色如常,话语间已经靠近,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俯身开了牌。

同一时间,吕辛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两手一挥满桌筹码落地,咯嘣咯嘣声声刺耳,苏叶回过神来看——21点整。

可她的牌分明已经爆掉了。

吕辛儿咬着唇,胸膛起伏暴露她此时的怒气熊熊,她忽然又笑了一声,轻飘飘地说:“没曾想周先生还玩出老千这一套。”

苏叶也去看近在咫尺的侧脸,后者偏头过来,也看着她,镜片后他眼底那抹银灰色若有似无,那是什么,苏叶分神想。

他勾唇,“噢?何以见得,那牌该是什么才对?”

她早早知道下面是哪张牌,那究竟是谁先出的老千?

吕辛儿被反将一军,哑口无言,“我……”

周浦深敛了笑意,一边直起身一边摘了眼镜,眼神里的凌厉外现无遗,吕辛儿顿时觉得腿软,只能靠着牌桌保持直立。

他慢条斯理地说:“知道该怎么和你父亲交代么?”

“不劳费心,酒店明日转到苏小姐名下。”

“不必,”苏叶道,“权当苏叶给吕老贺寿了。”

吕辛儿嘴唇泛白,“愿赌服输,说吧,你要什么?”

苏叶转着眼珠子,“嗯……”像是很认真在思考,她眼睛一亮,捡起了地上的一颗筹码,“我要它就行。”

筹码......此筹码非彼筹码,都是聪明人,吕辛儿明白苏叶的意思,她要抓着她一颗筹码,什么时候有了想法再来换。

她咬着牙,“慢走不送。”

周浦深玩味地看着苏叶,提步离开。苏叶跟在她身后,正跨出门,听吕辛儿在身后说,“苏小姐,浅川先生让我告诉你,别忘了和他的约。”

周浦深忽然停下来,苏叶撞上他结实的背。

从娱乐场到房间,一路无话,方睿都能感觉到气氛的诡异,胁肩低眉站着。到了房间,苏叶告退,“先生,没有吩咐的话我就回房了。”她的房间在楼下。

“没话要说?”他手臂一撑就将她困在墙边,方睿第一时间转了身,当作什么都看见。

他沉着脸,抬起了她的下巴。苏叶是有话,他们之间,该谈谈了,但现在显然不合适。苏叶说:“先生有事请吩咐。”

她的语气声调都不带变的,眼神谦恭,公事公办的模样。她在置气,非常明显。

周浦深烦躁地一把扯开领带,一手撑着墙一手叉着腰,低头凑近了她,哂笑,“不错,底气很足,说说,你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