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一对几乎全是情侣,两人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反而是异类。
安淳就说要走了,刘晁晋付了费,挽上西服外套,和安淳一起出去。
走出了餐厅门,外面是一段不长的花园石板路,晚风吹来,便觉得有点冷,不知名的花开着,香味浓郁,直入鼻端,安淳打了个喷嚏,听刘晁晋突然说道,“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
他这句话不可谓不劲爆,不仅认定了安淳是同性恋,还把他的男朋友的身份也定了。
安淳愣了一下,揉着鼻子,看着在城市的辉煌灯火下泛着黄的天幕,然后又转过脸看刘晁晋,淡淡道,“你在乱想什么,我又不是同性恋。”
“?”这下轮到刘晁晋发愣了,尴尬地呵呵笑了笑,道,“抱歉抱歉。我乱猜的。”
安淳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说,“他是我哥。”
刘晁晋又笑,他知道自己在安淳说出这句话的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就松了口气,道,“哦,是你哥哦。”
安淳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傻笑的脸。
两个保镖,就跟在安淳身后不远,安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话,而且还要回去报告给顾策霖听,不过他也不想在意这个了。
两人走到花园门口,侍者恭敬有礼地为两人打开木门,两人走出去。
刘晁晋说,“我的车,就在旁边停车场,不过喝了酒,怕是不能开了,我叫司机来接我,顺便送你回去,如何?”
安淳回头看了看两个保镖,说,“不用了。”
刘晁晋道,“那我们再走走,说说话吧。”
安淳没有拒绝,但是两人才走十几步,就有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静静地滑了过来,在两人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了,保镖从副驾驶位下车,对安淳躬身行了一礼,道,“主子请您上车。”
安淳抿着唇,不想理睬,而刘晁晋则看向了安淳,安淳不想给老同学留下自己骄矜的印象,就只好对刘晁晋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你的婚礼,我会按时到的。”
刘晁晋笑着对他说道,“再见,以后常联系。”
保镖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安淳走过去,上了车,车门关上,遮掩住了里面的情景。
不过刘晁晋的确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里面坐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人,他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去好好查一下安淳和安淳的这个哥哥了。
安淳坐好后,车已经又开了出去,他看向坐在旁边正看着文件的顾策霖,沉着脸,道,“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截我。”
他用的是“截”字,顾策霖却听成了“接”,所以就没生气,而是平和地说道,“正好路过。”
安淳没好气地说,“那我还真是运气好。”
顾策霖看到了安淳手里拿着的那张烫金的请帖,安淳看到他眼光扫过请帖,就直接将请帖递到了他的面前去,“喏,你感兴趣?”
顾策霖当然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还是接过去看了看里面,说道,“一月三号,大后天?”
安淳道,“是啊。我要去参加婚礼,四哥,你要准许吗?”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语气里带着很重的调侃和讥讽,眼角上挑带着点挑衅地斜睨着顾策霖。
顾策霖将请帖合上了,放到一边,说,“刘家要联姻的这个朱家,是做船运的,在零售和餐饮业里也很有名气,朱家这一代,只有这一个独女,朱家的产业,在以后,都会成为嫁妆。”
安淳知道顾策霖虽然很少在明面上露面,但是对于很多事都是掌握在手里的,不仅是这些明面上的事,有些秘辛,他肯定也知道。
安淳道,“我知道这些又没有用。”
顾策霖说,“两家都有亲自来送请帖,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安淳,“……”
安淳在无语之后,说,“到时候你和我分开,反正你是代表顾家,我是无名小卒,我才不要人知道我和顾家的关系。”
顾策霖道,“你就这样想和我撇清关系?”
安淳哼道,“随便你怎么想。”
他这句话又惹到了顾策霖,顾策霖沉了脸看着他,把安淳看得惴惴难安,只好说道,“这样也不算和你撇清关系吧。再说,我去参加我同学的婚礼,然后跟着哥哥一起,算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淳哥”,我觉得该是和“蔷哥儿”“迅哥儿”一样的爱称。红楼里,我很喜欢贾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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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刘晁晋的婚礼,因是代表着刘家和朱家的联姻,即使因为新娘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而让婚礼准备工作显得仓促,但是依然准备得很是隆重。
当年,在安淳生活很是压抑黑暗的时候,刘晁晋对他很不错,算得上是一个朋友,安淳得知刘晁晋的家世之后,其实是不欲再和他有更多交集,但是,安淳是一个非常感恩的人,想着高中时期刘晁晋对他的照顾,他也不该排斥他,至少不该找借口不参加他的婚礼。
这场婚礼,先是在刘家的主宅里举办仪式,然后再在五星级酒店里大宴宾客。
因为刘晁晋的电话催促,安淳不得不一大早就要去刘家,观礼婚礼仪式。
安淳将这件事同顾策霖说了,本意是自己先去刘家了,顾策霖要过去祝贺请随意,两人不用一起。
但是一向高高在上的顾策霖,这次却是铁了心地要和安淳在一起,他说他要陪着安淳一起过去。
安淳见他如此,也就无话可说了,他觉得顾策霖的脑袋被驴踢了,所以才这样执拗地要跟着自己一起。
顾家的车载着两人,在三辆保镖车的护卫之下,驶向了刘家。
安淳其实是个很低调的人,他从小在顾家寄人篱下,母亲又在顾家受尽苦楚,他自己的生活状况也实在不好,所以已经习惯了不对任何人讲自己的家世和情况,因为不仅没什么可讲,而且每件事都是划开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的那些心伤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如此种种,让他习惯了如顾策霖一样,喜欢让自己不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喜欢掩在人群中的安全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