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没有人,他找了一圈,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沙发旁边,一条腿大大咧咧地岔在扶手边,身子斜着躺在地毯上,整个人倒着睡得格外香甜。
长裙滑到大腿根,露出了白皙的短腿和他送的黑色底裤。
他咽了咽口水,上前去抱她。
都说死沉死沉,秦念这会儿喝得不省人事了跟死人没两样,让他感觉比平时都沉了不止一点儿,刚抱着她站直了身子,就腰下一软,踉踉跄跄地趴倒在了沙发上。
江铭拧眉,正在心里想着还好这个二货这会儿不省人事,不然又要扯着嗓子笑他连体力都没有的时候,一垂眸,正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眸子。
“……”他一愣,说不出话来。
秦念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悠悠地眨了眨眼,“你在干嘛?”
江铭收回还在她身下的手,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要睡去床上。”
“我没有力气,头晕难受。”秦念好像清醒了些许,抚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皱着脸嘀咕道。
江铭闻言,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她终于是不闹腾了,只是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眼睛无神地睁着,他去关了灯,疲乏地躺在她旁边,还伸手帮她拢了拢被子。
“我明明在喝酒,怎么回来了?”秦念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自己嚷嚷着要人送你回来的。”
江铭揉了揉眉心,答道。
“嗷,看来我真是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了。”她叹了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了。”
江铭闻言没再答话,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她的侧脸,没一会儿,听到了她清浅平稳的呼吸,这才闭眼睡觉。
被她折腾了一晚上,他有些累。
翌日清晨,秦念头痛欲裂,挣扎着起床,发现江铭正在镜子前整理着装。
见她起来,去外面给她倒了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要去上班了?”她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问道。
江铭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想着她大概已经忘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发酒疯的了,便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凑在镜子跟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厨房里有醒酒汤,起来了自己热一下,我今天很忙,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江铭沉声交代着,随即出了房门,没一会儿,秦念听到了关门声。
她一口气喝光了水,觉得很是难受,根本不想起床,便墨迹了一会儿,又躺回去了。
江铭刚到办公室,就见苏城脸上带笑地挤了进来。
“哟,江主任最近气色不太好啊!送你的羊鞭吃了没?”
江铭蹙了蹙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呀,你这脸怎么了?”苏城眼尖地看到他白皙的脸上和脖子上有红印和抓痕,大惊小怪地凑了上来,偏着头大喇喇地打量了起来。
江铭抄起旁边一个心脏模型就朝他扔了过去,被他稳稳地接住了。
“我去,你们两口子挺会玩啊?还是嫂子看不惯你,家暴你了?”苏城贼兮兮地笑着,满脸的幸灾乐祸。
白了他一眼,江铭拿出了一堆病历,幽幽地问道:“不用查房?闲成这样?”
“诶嘿,我来的早,查完了。”苏城咧嘴笑,随即大大咧咧地在他桌子对面坐下,“我是来告诉你,那个肠胃专家日程定了,半个月之后来江城,有一个学术交流,完了才到咱们医院来。”
江铭闻言抬眸,“真的?确定?”
“嗯,确定。都已经接到通知了,不过,嫂子这个情况我觉得痊愈的可能性比较小……”苏城沉吟着,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你我都是医生,我就不拐弯抹角说一些好听的话宽慰你了,之前我们主任说了,住院只能尽可能延长生命,想治,基本没法。”
“嗯。”江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都一个多月了,她精神还不错。”
“我还是想不通你到底多爱嫂子,居然愿意承受这种打击和折磨。嫂子上次说了,让我别告诉你,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唉,替你心痛。”
苏城重重的叹了口气,眸光里都是同情,“要不,我这会儿打电话叫她来做检查?”
“不行,她昨晚喝多了。”江铭摇了摇头,冷声道。
“……怎么回事啊你,都这样了还让她喝酒?你是想提前丧偶退休?”苏城闻言,大惊小怪地呐喊了起来,看到江铭微沉的脸色,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行了,重新安排时间,赶紧出去,我很忙。”江铭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没再搭理他,拿起一堆病历开始翻阅了起来。
“好嘞,兄弟我就退下了!”苏城吊儿郎当地站起身,随即在他脸上瞄了一眼,“你这个脸,怎么不打点粉了来?谁都看得出你被家暴了。”
“滚吧。”
江铭冷声说着,苏城终于在他要发飙之前,笑嘻嘻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左脸颊,拿出手机照了照。
秦念那厮下手可真狠,昨天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还发飙把他脖子都给挠破了。
他有点怀疑她到底醉了没有,是不是装醉来发酒疯收拾他的。
正在他出神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他收起手机,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南星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许不悦的浅笑,“你怎么回事啊?早上走的时候都不叫我。我车子去保养了,还说蹭你的车呢!”
江铭垂眸,目光落在面前的资料上,“你应该早点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