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从他身上下来,清了清嗓子,指着自己的房间门,低声道:“我还是住的这间。”
江铭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秦念见状只是扯了扯嘴角,“我先去洗澡啊,出了好多汗。”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清冷的背影直直地杵在那儿,看着有点莫名的......可怜。
她收起心神,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见他坐在沙发上发呆。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踱步到他跟前,云淡风轻地问道:“宁儿怎么样?那天受的刺激应该挺大的。”
“当晚就割腕了,好在抢救的及时,然后就在医院里住着。”江铭收起心神,沉声答道。
“那,你跑这儿来了,她要是找不见你,又情绪激动怎么办?!”她心里一震,本来知道宁儿以前就有抑郁症,没想到她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心里没有什么埋怨,反而冒出丝丝担忧来。
“她被星河带走了。”
“啥?!”秦念闻言汗毛倒竖,“我去你怎么能让陆星河把她带走呢?陆星河就不是人,是禽兽!”
江铭抬眸看她,“那你说我怎么办,发消息给你不回,电话打不通,我担心你担心得快要疯了!”
她有些愣怔,说实话,听到这种话,内心不波动那是假的。
他可是冷漠毒舌的江医生啊,什么时候这么可怜兮兮过?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好的嘛?看到没,也不伤心难过,平静得像一只死狗似的,你赶紧洗澡休息,明儿一早,咱回去离婚,你早点回去安抚宁儿。”她收起心神,伸出短腿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赶紧起来。
江铭垂眸看了她的腿一眼,烦躁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拿着个浴巾就进了浴室。
秦念这才拿过手机开了机。
一堆消息涌了进来,把她的手都快震麻了。
其它的消息她没理会,翻出了他的消息来看。
很多条,看得她眼睛都酸了。
“你在哪?”
“你说句话行不行?我担心你!”
“你不想见我,好歹让我知道你在哪!”
“你回复一个标点符号也行!”
“秦念!”
“......”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收起了手机,窝在椅子里发愣。
没一会儿,水声停了,江铭裹着个浴巾出来,光着个上半身,吸引了她的视线。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她抬头瞅了他一眼,随即清了清嗓子,道:“你瘦得连胸大肌都没了,都是排骨。”
见他没有用狗嘴怼她,她又大大咧咧地往下看,“我的妈丫,当时那诱人的人鱼线去哪里了?你最近到底吃没吃饭啊!”
“饲养员都跑了,吃什么饭?”江铭似是很不悦,手下力道重了几分,扯得她头皮生疼。
“我去,你想在咱们夫妻关系存续的最后一晚经历一下家庭暴力?!”她愤愤地站起身,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毛巾,作势就要揍他。
谁知他没有躲,她一个收不住,居然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颌上。
“......”她有些懵,收了张牙舞爪的模样,飞快地捧着他的脸,忧心忡忡地问道:“你怎么不躲啊?痴呆了?疼不疼啊?”
“疼。”江铭点了点头,沉声答道。
下一秒,他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带到了怀里。
他把她的头摁在左边胸口,低声道:
“这里,疼。”
听着他加速的心跳,不知怎的,她的小心脏也跟着滋溜溜地酸麻了起来,那股子酸麻上了头,让她鼻子发酸眼睛发涨,好像一眨眼就要落下泪来似的。
深吸了口气,她扯了扯嘴角,“我给你摸摸就不疼了!”
她说着,作势在他心窝窝处抚了抚,没敢抬头看他。生怕被他看到她不争气红了的眼睛,又嚷嚷着放心不下她来。
江铭捧住她的脸,强制她跟他对视。
她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因为他的大眼睛里早就眼泪汪汪了,看起来比她要可怜多了!
盯了她两三秒,他指了指被她打到的下颌,“这里也疼。”
她收起心神,故作坚强地咧嘴一笑,“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然后踮起脚,在他微红的下颌上亲了一口。
“这里也疼。”他指了指脸颊。
“......我没打到那儿!”她红着脸反驳。
“痛觉会随着神经蔓延。”他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