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九、闻说北斗为死兆(三)(2 / 2)

明末风暴 圣者晨雷 1894 字 20天前

至于西去与张献忠会合,且不说极有可能在会合之前就被卢象升追上,失去滁`州城作为凭仗,他们二军就算会于一处,就有把握同卢象升的天雄军野战?

若是有这等把握,高迎祥也用不着一路逃到南直隶来了!

那么大张旗鼓而退,真有可能是疑兵之计,名义上高迎祥是亲帅精骑殿后,实际上他去是以自己的步卒加上罗汝才等人为诱饵,为自己换取脱身之机!

“拿地图来!”一念至此,俞国振大声道。

大战之后的滁州城上,满目疮夷,遍地墟烟,方孔炤站在城头向下望去,忍不住叹道:“终究是百姓受累!”

李觉斯却极目北顾,方才见流寇退军,他竭力主张追击,结果被闯贼迎头痛击,死伤近百,这让他心中极是遗憾。见着远处有大队人马正在过来,他心中先是一紧,忙拿起千里镜观看,发觉他们携带的是官兵旗帜,而且还打着“卢”和“祖”字的旗号,他顿时大喜:“是卢象升来了,果然是他来了!”

但旋即想起方才的失利,他又道:“先不急着出迎,等他到城下再说。”

以他和方孔炤的身份,原是应该出城迎接卢象升的,但是因为此为战时,稍稍失礼,卢象升也不会怪。方孔炤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低声对刘大巩说了声,刘大巩立刻遣了一人缒绳下城,向着那滚滚而来的人流过去。

来的正是卢象升。

他昨夜得知祖宽提前发动,担忧祖宽独力难支,便紧跟着带领天雄军精骑而来,大队人马尚在其后,赶到时正好祖宽将刘哲、黄龙打得落花流水,他也跟着喝了点汤。然后便立刻开往滁`州城,想要将流寇反包围在城下。

但看到这里的情形,他便知道,自己又迟了一步。

“贼人离去并不久,必然可以追上!”祖宽有些不服气地在旁道。

卢象升轻轻一喟,他原是想再等一曰然后发动突袭,却没料到祖宽会提前行动。此时有部下将城中派来的使者送到他面前,他先是问了一句城中可安好,然后便道:“可知贼寇向何处遁去?”

“是西走了!”

“西走?那定是去与献贼合兵!”祖宽闻言大喜:“卢总理,末将愿去穷追,不令闯贼走脱!”

“闯贼最为歼猾……汝此去切记,要问明白闯贼去向,多抓俘虏!”他愿意立功,卢象升自然不会阻拦:“我引大军,在后接应汝!”

“卢总理只管在滁`州城里等着末将好消息,哦,让城中多多准备酒肉!”祖宽大笑两声,纵马便引着关宁军去了。

城中得知来的确实是卢象升,顿时大开城门,李觉斯、方孔炤与刘大巩亲至城门之前相迎。

“总理远来解围,实在是辛苦,衙中已经略备薄酒,为总理接风洗尘。”李觉斯笑着对卢象升道。

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嫉妒,卢象升此时才三十余岁,正值年富力强,却已经是督抚五省的大员。再上一步,便是六部主官,若是还有些运气,入阁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仅是他,便是方孔炤也颇觉后生可畏,他年长卢象升十岁,品阶职位却相差甚远。

“本官没有什么辛苦,不过是跟着贼寇的马后吃了点灰,倒是诸位坚守滁`州,力抗十数万贼寇,保得城池不失,功劳真是不小。”

对这种寒喧,卢象升其实并不喜欢,但又不得不做。几人通了姓名官职,又叙了叙关系,卢象升发觉三人都与东林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态度顿时热情起来,方才的敷衍变成了实在的话语。

他热情起来,那么接下来的气氛就好多了。问起守城的经过,特别是看到敌我双方的尸首枕籍,城头几处被烧毁的城橹依然颓废,卢象升感慨连连,又再三说要上奏朝廷,为守城的几位官员请功。

李觉斯见方孔炤不出声,他笑道:“余与潜夫、刘知州,原是守土有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真要论起来,倒是无为义民俞国振,带着家丁,亲冒矢石与贼激战,屡破贼军不说,还将卢总理派来的信使护送至城下,令我等得知明公将至,方才能坚守至今。总理向朝廷奏功,勿忘此人——此人乃潜夫之侄婿,也不是外人!”

“原来如此,潜夫兄何不令之出仕?”卢象升眼中突然闪过一掠锐利的光芒。

“此子姓子狷介,目中无人,虽然有几分本领,但更大的本领是得罪人。身为白身尚可,但若出仕,必与上司同僚难处,乃是取祸之道。”方孔炤叹道:“为保全其身家姓命之故,下官令其不得出仕。”

此言一出,卢象升恍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