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本要去自己常去的廉价物美小酒馆,可没走多久,在醉仙楼二楼见到了自家大姐。
自家清高孤傲的大姐正在二楼栏杆外与一群官宦女举杯对酌,行酒令,吟诗作对。
春晓儿毫不犹豫脚步一转,来都来了,这个姐姐的便宜,她就占了吧。
春晓儿理了理自己一生笔挺的学子袍,自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昂首挺胸,阔步走入酒楼,在门口随口报了家门,然后蹬蹬蹬上楼找贺佑平。
醉仙楼是建安城的奢华酒楼之一,又称状元楼,那些才干不行,但是诗文不错的文人骚客最喜欢在这里发牢骚,也是贺佑平最喜欢来的酒楼,美其名曰结交人脉。
春晓上楼打量了一圈,靠着栏杆那半边是宽袍绶带的女君子们,另一边含羞带臊的,是绣帕掩面的公子们。
春晓嘴角扬起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眼睛色眯眯地弯起来,扬声道:“大姐这儿好生热闹,是妹妹来迟了。”
贺佑平正与各位同道人俱怀逸兴壮思飞,文思泉涌之际,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转头一看,是家里那个美貌如花风流好色的七妹,她眼皮一跳,连忙转过脸当没看到。
她装傻,可是她身边的女伴们却来了兴致,叁叁俩俩拱手,春晓也有模有样回礼。
贺佑平叹了口气,板着脸,摆出大姐的样子:“贺春晓,这个时辰你不在国子监念书,怎么在这里?你的学帽呢?披头散发像何样子?”
春晓摸了摸脑袋,她方才救了那个惊马男子,见他帽子掉了,好心肠地把自己的帽子送给他了。
封建朝代这群男子们保守得很,特别是贵族男子,若是容貌被外人看去,会被视作折辱。
“在树下走,不当心被风吹到树上了。”春晓摇摇扇子,大大咧咧坐在贺佑平身旁,端起酒嗅了嗅,然后小酌一口,低声和贺佑平道:“好姐姐,你这边好多男子,我看各个俊得很,你不若介绍几个给我做夫郎?好姐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一人如何消受得了这么许多美男儿。”
“住口!”贺佑平满脸涨红打断她,“休得胡言乱语!”
贺佑平也不知身旁的人有没有听到贺春晓的话,她急着撇清关系:“我等风骨文士,一心学问社稷,再就民生疾苦,和你不同,你切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揣度我们。我俩虽时一母同胞,但为姐却不能和你同流合污,你走你走。”
春晓临走前顺走了两坛好酒。
春晓去到她经常惠顾的廉价物美酒馆,卖了一坛,赚了一两银子,剩下的一坛被她吨吨吨喝完了。
喝完了酒,春晓揣着一两银子,在去摘月楼和回家之间犹豫。
最后她在摘月楼下惆怅了一会,将一两银子塞回腰包,还是得攒钱啊,要不然她连松妆的赎身银子是多少都不敢问。
贫穷的贺家七小姐翻墙回了家,抱着被子大睡其觉,做着发财的美梦。
而今夜,有许多人却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