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勒着战马的马缰绳,看着北城城墙上迎风而立的苏风暖。
兵临城下,兵力如此悬殊,苏风暖依旧是一身锦绣薄衫浅粉色衣裙,风吹来,衣衫飘摆,粉带轻扬,她身段纤细,看着如轻盈的柳絮,似再有一阵风,就要飞出城墙外。
可是楚含与她交手两次,两次皆吃了大亏,他不敢将城墙的女子当做轻软的柳絮。
可是今日他笃信,燕北城内只有三万多兵马,拼死抵抗,也定然不是北周对手。苏风暖即便有天大的本事能耐,今日也守不住燕北城。
楚含望着城墙上,扬声高喊,“苏风暖,弃城投降,本皇子给你一个全尸。”
苏风暖闻言嗤笑,面不改色地看着楚含,声音清越,“楚含,当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的败仗还没吃够吗?如今又跑来这里大言不惭?谁给谁全尸,还说不定。”
楚含怒笑,“你燕北城内只有三万多兵马,就想抵挡我四五十万大军,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风暖扬眉,冷笑道,“兵多有什么用?没有脑子也是枉然。”话落,她拿过一旁的弓箭,拉弓搭箭,对准楚含。
“保护二皇子!”士兵们见了,齐齐拿着盾牌涌上前,将楚含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风暖眯起眼睛,手下用力,未理会北周士兵竖起的盾牌,一箭射了出去。
箭如离弦,带着“嗖”地一声破空之声,穿透了中间的盾牌,直直摄入了里面。
须臾,盾牌后传出“啊”地一声惨烈的痛喊,紧接着,又传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声,虽然声音小,但苏风暖还是听到了。
她随意地拿着弓箭,弯起嘴角,冷笑道,“楚含,箭上有毒,你若是立即退兵,我就给你解药。若是不退兵,你就等死吧!”
北周兵士齐齐惊骇,齐声喊,“二皇子!”
盾牌撤开,便见到两名北周士兵倒地不起,手里拿着的盾牌被穿透,而在二人身后端坐在马上的楚含,则是一手扶着战马,一手捂着胸口,那支箭就插在他心口上。
“二皇子中箭了!”有人惊喊一声。
北周士兵们顿时惶惶然地炸开了锅。
楚含扶着战马待了半晌,忽然伸手拔掉了胸前的箭,怒喝道,“慌什么慌!本皇子未中箭!”
众人都齐齐看着楚含。
楚含一手扯掉了身前的盔甲,拿出里面的护心镜,只见护心镜已经碎裂,那支箭射在了他的护心镜上,他只不过受不住箭羽的力道刺痛,一时间疼痛难忍,缓不过神来。
北周士兵们见此,齐齐欢呼起来。
楚含扔掉护心镜,看着城墙上的苏风暖,他是真没想到苏风暖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距离如此之远,竟然从城墙上射出的一箭能射穿两个盾牌射死两名北周兵还射在了他的心口上。若没有护心镜,他今日还真中箭了。
他震怒地道,“北周所有兵士听令!攻城!将苏风暖碎尸万段!”
“将苏风暖碎尸万段!”北周士兵们爆发出震天响,嘶喊着开始攻城。
楚含退居后面指挥,十多辆高达丈二的战车从后方被推出来,车上立着弓弩手,人人手中持着精巧的弩箭,对城墙上的士兵射来。
苏风暖看得清楚,楚含这弩箭分明就是叶家主进京时被大批黑衣人截杀,所用的弩箭。只不过比那批黑衣人所用的弩箭大了一倍。正是她早先担心的若是这样的弩箭用于战事,杀伤力极大。
她心底一沉,吩咐道,“盾牌手上!死守北城!”
“是!”燕北府卫得令,立即竖起了盾牌。
苏风暖退后,观察了片刻,发现北周的弩箭十分尖利,普通盾牌根本挡不住,遇到弩箭便会穿破,她当即下令,“来一部分人,搬运滚雷石,用滚雷石将城墙垒叠起来。”
有人得令,立即带着一批人搬运滚雷石。
不多时,滚雷石垒叠了足有两米高,北周的箭羽射在滚雷石上,巨石十分坚硬,射不破。
守城的将士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楚含一见,怒道,“爬墙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