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些旁的闲话,中午,元初栀备了一桌上好的席面款待了暮云。用过午膳之后,暮云见元初栀有些困倦的样子,知道她向来都有午睡的习惯,于是便说道:“我前几天从旁人那里弄来一块有天然山水纹样的大理石,找了人给嵌成了屏风,说好了今个儿给我送过来。我着急回去看看,就不多待了啊。”
元初栀见她这样说了,也没有虚留,起身把她送到门口,还要继续送时,被暮云给一把拦住了:“行了,我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套?这会子外面的阳光有些烈了,你就别出来了,小心把脸晒红了。”
闻言,元初栀果真没有再往前走,只是笑着说:“那行吧,你路上慢着些,抽空再过来坐坐呀。”
自周府出来后,暮云先去了趟新宅子,一问之下才知道订好的屏风竟然还没有送来。一个管事回道:“那家装裱铺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就说好了今日晌午之前就给送来的,结果一直到现在也没什么音信。这不,温二爷略吃了些午饭就过去看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去了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暮云想着温绥估计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不过是块石头罢了,暮云也没太往心里去,对管事说:“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我一会走的时候顺道过去看一眼。”说完,往宅子里各处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后,便带着丫鬟婆子们走了。
上了马车后,暮云跟车夫说道:“路上拐一下,去铜雀大街的三信斋一趟。”
铜雀大街离暮云家的新宅子不算近,马车行了也有二十分钟左右的功夫,才便在到达三信斋的门前停了下来。暮云掀开车帘看了一下三信斋的门脸,真不愧是京城有名的装裱铺子,外面的装饰既气派又雅致,看来这铺子的主人应当也是个有格调的。见铺子里头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在少数,暮云便吩咐齐妈妈道:“你进去瞧一下,看看绥哥儿在不在里面?”
齐妈妈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就冷着一张脸出来了,气呼呼的回道:“这家铺子好没道理,瞧见咱家的大理石珍稀难得,非要出银子买下来。温二爷在这跟那掌柜的理论了半天,他家里竟然把货藏了起来,连看都不给看了。”
这是要出幺蛾子了?暮云沉吟一下说道:“你先去把温二爷喊出来,我亲自问问他。”齐妈妈忙折返回去,不一会就把温绥给带了出来。
虽说这两年温绥长进了不少,可是他到底还是年岁太小,斗不过这些积年的老掌柜。即使吵得面红耳赤的,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这会子出来看到暮云就不由的有些羞愧,红着脸走到马车前躬身回道:“嫂子,小弟无能,竟不能将嫂嫂的石屏给要回来,实在是惭愧的很。”
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暮云安慰道:“不碍事的,一块石头罢了,没了就再找旁的替代,也不是非它不可。只是我倒是没曾想到在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做这样店大欺客的事。这苦水咱们家可不能这样平白无故的咽下去。他们家知不知道东西是咱家的?”
温绥回道:“知道的,小弟见他们耍无赖,便将大哥的名号报了出来。谁承想他们竟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一个像是管事的还说什么禁卫军统领不过从二品官罢了,他们家还不放在眼里。总之,小弟听着他们的语气可真是蛮横的紧。”
态度这样蛮横,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啊!想到这里暮云便问:“你可曾打听过这家铺子的主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了没?”
温绥点头道:“我一早就问过了,这家铺子是承贤伯府成家二小姐的产业。听说这位成二小姐如今是寡居在家的,因此这家铺子的一应事务就由成家大房的三爷成楠竹总览。这位三爷就是当今七皇子的亲舅舅,宫里头成妃娘娘的嫡亲弟弟。”
听了这话,暮云心里忖度着,这事怕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毕竟京城里消息灵通些的人家基本都知道她和元初栀一向交好。
等闲人家便是冲着这点也不会轻易和她交恶。不过是一块大理石,虽然稀缺了些,但京城里总能找到几块相似的。但是成家如今这番作派摆明了是想恶心她一下,毕竟为着这么块石头,她也不好死咬着对方不放。
这要是闹开去,暮云也无非就是得些银钱赔偿罢了。若是她再多计较,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想想也是,成家既然有那等心思,做出这种事来,既能落了她的面子,又能向元初栀和单婧妍示威。‘啧啧’成家当真是好心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