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五开了头,其余的几个纨绔子弟也跟着起哄道:“就是,什么破店啊,店面不大,规矩倒不小。”其中一个走到一套琉璃盏跟前,拿起一只盏瞧了两眼,然后冷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价格牌,只见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梅兰竹菊琉璃盏四件套,五百两银子。
这价格顿时让他一下子睁大眼睛,惊讶地说着:“你们这家店是黑店吧?这么一个小杯子就要一百多两银子?简直就是坑钱啊。”
旁边另一个纨绔嘲笑道:“就你那点私房钱,怕是连个零头都付不起,还不快给人家放下。”
这人笑呵呵的道:“也是,我也就给放下。”
只是他们是来找歪的,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把东西给放好?之只见那人拿着那琉璃盏的手显然是故意失了准头,掌柜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手里那只盏扔到剩下的三只琉璃盏上,在这股冲劲下,那四只琉璃盏就这样破了三只。
掌柜的连忙上前查看,心疼的道:“客官如何这般不小心,竟然一下子毁坏了三只琉璃盏。”
那个纨绔冷笑一声:“怎么就成了我弄坏的了,分明就是你们家的东西太容易碎。这么容易碎的东西,还卖的比金子贵,这岂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其余的众纨绔也都附和道:“就是,你们这就是家黑店。”
“就是,这简直比抢钱还要狠那!”
看到这般情形,暮云怎么会看不出这些人是来闹事的,也不知道那些保护二皇子的禁卫军都去了哪里。刚才她还看到他们跟在后头四处转悠呢,怎么到了该出力的时候反倒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
暮云不愿让事情闹大,即使知道这些人心存不轨也打算忍了,损坏些东西是小事,万一伤到二皇子分毫,可就不是能随意善了的。
于是她少不得上前一步,强忍着心里的不喜,笑道:“不过是几件小东西,我瞧着这位公子也不是有意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掌柜,送客。”
这些人是来找歪的,自然对暮云的好意丝毫不领情面的,陈五更是冷笑一声:“算了?你们这家黑店想讹人不成,还把我兄弟吓坏了,想这样白白的算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陈五是谁啊!是你们说算了就算了的?我有那么好打发吗?”
说完,陈五一双眼睛还十分放肆的在暮云身上打量了一番,暮云今日穿戴得比较随意,头上又只插了两三支不是十分显眼的玉簪。陈五打量了她一番,只以为她是个下人,于是不屑的道:“这里轮不到你来和小爷说话呢,这店不是温晏他妻子的吗?让他妻子出来亲自给小爷一个交代。”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就是,敢讹我们陈五爷,你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暮云见他们一副无赖样,心里恼怒万分,这会儿她想着先把元康送走再说。谁知云康却是径自拨开人群,走了出来,看着陈五冷冷的笑道:“你叫陈五?我瞧着你应该叫脑残才对!竟敢如此嚣张,你是想找找死呢?”
陈五在这京城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了很多年了,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如今见骂他的这人还是个十岁上下的小臭小子,当下就怒火直窜,指着云康的鼻子就要大骂出口,可是在见到对方的面容时,一下子哑口了。
陈五好歹也是皇室后裔,前几年他年纪小的时候没少跟在祖母后头进宫请安,也曾赴过缙王府的宴会,见过好几次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样子。如今虽说几年未见,到底看着有些眼熟啊。
陈五顿时忍住喉头的怒吼,径自思量了起来。再细看一下对方的穿戴,头上的羊脂白玉冠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周围随侍在侧的下人,除了丫鬟婆子,有两个面容清俊的小厮,他们动作形态一看便知道是太监一流。陈五顿时在心里大叹:完了,这下真完了!
陈五看出来了,可其余的纨绔并不知道啊,他们的家世都不如陈五,平日里也没有人见过皇室中人,自是猜不到元康的身份。这会陈五突然鸦声了,其中一个还调笑道:“陈五,你这是怎么了啊?不会是瞧见人家小哥儿长得好看,起了龙阳之好的色心了吧!人家刚刚可是指着你的鼻子骂你脑残,找死呢,这事要换了我们,我们可忍不了啊!”
那人话音未落,就见陈五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瞧着你才是想找死呢!”
说完,陈五径直对着元康跪了下去:“微臣见过二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殿下銮驾在此,冒犯之处还请二皇子殿下海涵。”是的,陈五身上还有一个捐来的六品虚职,因此可以自称“微臣”。
那个被陈五骂了一句的纨绔正要恼火来着,瞧见他这个动作也一时呆愣住了,好在这小子反应挺快,当即也跟着跪了下来:“小的见过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的纨绔们顿时也跟着跪下,一个个吓的浑身战栗,都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劲儿。
大辕培养皇子大多都是文武双全,这位二皇子虽说以往声名不显,但是就凭她是当今的元嫡二子,就可以在整个大辕横着走。他们这些纨绔,在人家眼里可什么都不是。
陈五也在心里哀叹:没想到这回踢到铁板了。心里暗暗祈祷这位二殿下千万要脾气好一些才行。不然他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