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转而也都苦着脸望着戴着一副银质面具不知是何表情的宫抒墨。
“公子,我是庄主让来这找六先生的。庄主是希望六先生能给她算算……姻缘……”这说话的侍女,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瞟着宫抒墨。
“咳——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六狐相师说。”
“是,公子。”几个侍女知道今日是没机会听到六狐说故事了,就更别说求六狐给她们算命了,一个个无不都是神情失落的离开了院子。
“宫公子,你看,你一来,这些丫头都开心不起来了。”
“相师,她们的祖辈都生活在庄上,对外界一无所知,你同她们说的那些事情,都会让她们产生太多无谓的期待。她们总有一天会因为你那些故事,而厌倦庄里或是灵山上日复一日的生活,萌生想要去外面世界看看的想法……你这样做,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明知的事。”
六狐轻笑了一声,“宫公子,你觉得我不和她们说那些外界的事物,她们就不觉得这里的生活枯燥无味了吗?”
宫抒墨:……
“据我所知,烟尘霞庄是为了避世才隐藏在这灵山之中,那避世的原因只怕宫公子比我更清楚吧。庄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只因祖辈一直留在庄中,她们生来便没有选择,为何还要限制她们想要去外面看看的想法呢?”
“再说,你自己也离开了这烟尘霞庄。”
六狐意味深长地看着宫抒墨,他的那双黝黑的眸子在银质面具间显得格外醒目,单薄的唇角让他不由地想起一个人,希望自己是看错了,但心里忍不住怀疑起会不会是他……
“看来相师对这庄子颇为了解。”宫抒墨双手环胸,并不为他的话所动。
“住了这么久,怎么能不稍微有些了解?不然出了这院门,我只怕要在这偌大的庄子里迷路了,哈哈哈。”
“我劝相师还是早回京州,这灵山上的烟尘霞庄毕竟和相师没有关系,何必留在这庄里荒度好春光,不如早些归去。”
“看来,公子很希望我赶紧离开。”六狐眯起眼睛,一张俊脸挂上一副苦笑。
“病好了,自然是要离开的,相师并非庄中人,本就不应在庄上长住,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在山脚下等着相师。”宫抒墨本不想把那个人搬出来,但若是六狐再不离开,没准过不了多久朝廷来的人就要把灵山翻个底掉,到时候烟尘霞庄就会重新暴露在世人眼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将不复存在。
“哦?看来公子已经找到我那个朋友了?”他一边掐着手指,一边轻笑出声,“你还真是命大啊……就知道你没事……”
“白朔景就在山脚下,我可以带相师去见他。”
“看来我这朋友也是遇到了公子你吧,才能逢凶化吉。”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别的谈不上。”宫抒墨不以为意道,他原先并不是太想救他,不过是看在自家那个徒弟的份上。
“可是,我要是走了……庄主会不会怪罪下来啊?她还让我给她算算……她和你之间的姻缘呢!”六狐故意对着冷冰冰的宫抒墨眨了一下眼睛,一副暗示他“你觉得我该怎么说才好”的意思。
“没想到堂堂尨高山的‘半句真言’竟然沦落到烟尘霞庄来给人测姻缘了……”宫抒墨冷哼一声,言语之间带着一丝奚落。
“嘿嘿嘿……寄人篱下,混口饭吃不容易,既然她们想知道,我也不吝啬给她们解答一二,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很夹生?再说,我算这个也很准的!”六狐凑到他的身边说道,“要不,我给你算一算?”
“不用,我不想知道。”宫抒墨闻言皱着眉一把推开六狐厉声说道,他可不想知道这些东西,他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六狐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说在他身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心想着,这小子有点意思,和白朔景还有几分相似。
“公子,你这么急着走,可是在害怕被我说中?喂……你回来啊……”见宫抒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六狐笑地更夸张起来。别看宫抒墨戴着个面具,不知道什么表情,以他方才的观察,这个小子,分明是在害羞,或者说是……他真的不想知道,是他心里要到的,他十分清楚得不到。
六狐看着已然走远不见踪迹的宫抒墨,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间一敛,他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墙根那株满是花苞的桃树,轻轻一挥手,将那一壶药汁撒在桃树下。
顿时,那枝头的桃花便相继满满舒展开。
“这树花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