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硕大的窗户外阳光明媚,沈兆墨却依然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墓地一般阴冷可怖。办公桌上分别摆放着羚羊角与象牙制品,甚至是连笔架都被设计成眼镜蛇的样式。凶残与野蛮充斥着不大的空间,把主人对于力量渴望彰显的淋漓尽致。
姜迁身材矮小,一脸的营养不良模样,一双眼睛虽大却浑浊不堪,两边的太阳穴各有一个灰色的犹如疤痕一般的胎记。鼻子像刀子划分着那张发暗满是斑点的面庞,那张嘴,薄且表面干裂像是正在换皮的蛇。
他身穿一套剪裁精细的黑色西装,领间却寄了条不怎么样的亮色领带,像是故意搭配的不协调。不知是否受这房间里的摆设的影响,沈兆墨感觉他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我希望你们带来了案件告破的好消息,汪祯的死对我们杂志社的影响可不小。”姜迁嘲讽的说道,眼神就像是看着掌心中的老鼠在做无意义挣扎而得意洋洋的猫。
“并没有。因为时间有限,那我就单刀直入,姜社长,汪祯是否曾经威胁过您?”
姜迁眨了眨眼,随后放声的大笑,那声音如同被踩了脖子的公鸡,“哦,请您原谅,威胁?没有的事,您看我像是会被轻易威胁的角色吗?不知沈队长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我们找到了……”
“好了,沈队长,”姜迁粗鲁的打断了他,“我们不必再绕圈子,您来的目的我很清楚。在工作上,我确实对汪祯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跟着我打拼,是公司的元老,因此我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我给过他几次钱,但不是被他威胁。汪祯沉迷于赌博,至今为止都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在他因赌债而走投无路时,我帮他渡过难关,仅此而已。不过,他却毫无半点悔过,也不懂得感恩,是个任性妄为的家伙,后来我便不再过问他的事。至于您说的什么资料,我毫不知情。”
倾述事实、讲明道理姜迁果然是一把好手,这点沈兆墨算是彻底理解了。他的话语有条有理,不掺加任何情感,清楚地、就只是清楚地讲述出来。他很聪明,明白如何把自己撇干净。
“也就是说你不承认有把柄落在汪祯的手里?”
“我?我会有什么把柄?还是说沈队长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把柄在汪祯手上?”
“姜总,您应该清楚,跟警察说谎捞不到一点好处。”沈兆墨望着他,目光冷俊,“一旦我们找到对您不利的东西,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任何意义。还是,您现在考虑清楚,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姜迁眼睛一瞪,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你是在指责我说谎?我当然知道你们警察能做什么,太清楚不过了。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我保证认。”
“汪祯的月收入如何?”沈兆墨毫不理睬他的挑衅,快速换了个话题。
“他是公司的顶梁柱,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他,至于他有没有其他额外收入……我这么跟您说吧,汪祯在沉迷赌博的同时还沉浸在另一种事物上——地下拍卖会。有时我们不得不承认,很多犯罪不是不存在,只是还没被人察觉而已。那地方卖的都是些见不得天日的东西,偷来的,抢来的,过不了名目的,玲琅满目种类倒是不少。汪祯经常出入那种场所,听说是购买新奇的玩意儿再用更高的价钱卖掉,一买一卖,赚得的差价可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到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不要小瞧杂志社的消息网。”
“地下拍卖会在哪儿举行?”
“我不知道,他们神出鬼没,拍卖的地点也是小心再小心,没有会员领进去旁人更是无法入内。”
“他的钱是从地下拍卖会上得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姜迁卖故意卖着关子。
“他拍卖过什么?”
“你们去他家搜搜不就了解了,凡是看上去有价值的东西估计一律都是从地下拍卖会中得到的,说不定还能找到证据一举端了这个违法组织。好了,如果您不介意,我要去开会了,祝您好运!”
说完后,姜迁迅速起身,转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