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澹台梵音定了定神,犹豫了片刻后才试探性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你,客人?”
池老太太讶然的盯着她看。
“呃……算是吧。”
“这个的,朋友?”她又指了指地板。
“没错。”
在没摸清对方目的之前,澹台梵音总是会先顺着对方交谈,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方法对于眼前这个无法用常识判断的老人有没有用。
“这个叫什么名字?”池老太太突然叫起来。
澹台梵音语塞,“这个就叫这个该叫的名字啊。”她无奈的打开了太极,将问题又给布了回去。她无法保证自己的回答是否会刺激到她,这并非上策。
“您跟这个认识?”澹台梵音迅速补充了一个问题,推动对话继续进行。
“是住在这里的东西吧,当然认识。”
“那,是从何时住在这里的?”
“从……哦,好久了,大概从我出生之前吧。”
咦?澹台梵音一愣,眨了眨眼,心中不自觉的嘀咕,自己说的东西和池老太太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个。
“这样啊,不过这里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东西在吗?”
“别的?……别的……”
这时,池老太太的表情突然变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类似灵光一闪似的表情。
“来!到我屋来!来!”
说完,池老太太扯着澹台梵音的手臂就往外走。
澹台梵音本想拒绝,可怎奈眼前老太太的力气竟是超乎寻常的大,再加上自己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明明清楚最好老实的在房间里呆着,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她们穿过走廊,走上楼梯,途中竟无碰见一人。等澹台梵音回过神来,自己已然站在了池老太太位于二楼的房间里。
难怪二楼的房间比一楼少了一半,原来光池老太太自己的房间就占了大半个楼层,等于重新在二楼建了一间公寓。澹台梵音环顾这里,整个空间起码超过了两百平米,跟外面的走廊同样,四处阴暗,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废墟之气。之所以有此之感,并不是由于屋内破烂不堪,正好相反,房间内一尘不染,东西归置的井然有序。然而,就是有种不协调掺杂在其中,像是从气氛、从空气中酝酿出的不安,就像是那些被岁月浸染的座座城邦,不仅仅流淌着艺术之美,还在某些地方,在某些部分,甚至是在某些时间中传递出种另类的恐怖。
想到这里,澹台梵音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她的脖子一阵发毛。
“进来!”
池老太太继续拽着澹台梵音往里屋走,却没有直接拉到要去的房间,而是像是要带领她参观屋子一样一间屋接着一间屋的瞎转。等到把所有房间都转了个变,她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她回到了方才转过的第一个、也是最让澹台梵音嘴瞠目结舌的房间。
简直是芭比娃娃小屋的放大版,屋子布置的粉粉嫩嫩——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沙发,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窗帘,毛茸茸的玩具布偶挂满了整片墙,地板上还铺着雪白色稍微带点粉的毛绒地毯。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战着来访者的视觉神经,澹台梵音从进屋的那一霎那眼睛就酸疼的不得了。
这哪是一个七十多岁老人的屋子,倒像是一间婴儿房!
“这里,坐……”
池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她跟前的一张带有蕾丝花边涂有hellokitty的椅子,澹台梵音正在为到底该不该坐伤脑筋,只见池老太太上前拉开椅子,直接把她按在了上面。
“要喝点什么,我还有蛋糕。”
“不,不必客气,我早上吃的很饱。”
即便如此,池老太太还在盯着她,露出一种不让她吃点或喝点东西就决不罢休的表情。
“您想跟我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池老太太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
“噢噢,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她把手放在嘴边,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你听到的是错的噢,我女儿讲的才不对呢!那个才不可怕!”她用一种小孩撒娇似的语气不满的说着。
“是、是吗?那是怎样的?”
池老太太把身子直了直,开始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哦,这栋别墅里住着一位有钱人,他还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妻子。在这里住了没多久,妻子便生了一个同样漂亮的孩子。可是好景不长,在孩子出生后没多久,这位美丽的妻子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对家里的佣人们大吼大叫,而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有钱人担心这件事被外界知晓会毁了整个家族,于是他将妻子关在了屋后不远的地窖里,这一关就是9年。同时,她的女儿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想见母亲,有一天,”这时,池老太太把身子向前挪动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讲道:“有天,小女孩趁父亲不注意,偷偷的跑到了关着妈妈的地窖,然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就再也没回来。”
“小女孩不见了?”
“嘻嘻嘻嘻,也许是被一同关在了地窖里,跟她妈妈作伴,又或许,她妈妈杀了她,因为她妈妈疯了,嘻嘻嘻嘻……”
“妈妈会杀女儿吗?”
“我不知道……可能会吧。”
说完,池老太太立刻就从地上抄起一个毛绒小熊抱进怀里。
澹台梵音一言不发看着她,这个故事,听上去很像那么回事,是老太太自己编的?还是这个宅邸的传说?惊扰杜苑的梦魇包不包括这个?
还有,灵灵口中的……
不过,无论她怎样思考,都觉得跟谋杀案没多大关系
众人皆说杜家大家长池英脑子有点问题,家人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确,样子是很怪异,可也不到唯恐避之不及的程度,最多就是心智成了孩童,相处时麻烦了点。澹台梵音疑惑的看着眼前正在抚摸小熊的老人,她,哪里可怕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