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游戏,由九条人命构成的游戏。
“要知道先入为主是很可怕的,一旦被所谓的规则圈住,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澹台梵音心中一紧,那个人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脑中。有时候她很害怕,即使再怎样逃避,冥冥之中,现实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向她证明,他说的话是正确的。
淡红色的嘴唇悄然褪去血色,她微微侧了侧脸,装出在观赏落地窗外的风景的样子,藏下凝重的表情。
“詹总,宋建成临死前……”
“詹总,”澹台梵音打断沈兆墨的询问,僵硬的脸孔扯出一副不怎么和谐的笑容:“游戏……好玩吗?”
詹磊好似没料到这个展开,保持完美弧度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澹台梵音身体向前倾,丧失血色的脸上又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是你输了,占卜师将自己得到的线索一个一个不漏痕迹的穿插进那九个被害者的死亡里,借此告诉你,你给他的谜题,他解开了。”
詹磊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这种游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一定很早,不然你们不会配合的这么默契。”
沈兆墨深深的看着她,虽然吃惊但却无意打断,她双眼冷冷凝视着詹磊的样子,竟带了几分凶狠的戾气,仿佛心中压抑的某样可怕的东西快要失去控制了。
“你和占卜师太像了,一个不留神就会误认为是同一个人,都是对死亡极度淡薄,缺乏感情,又有很强的娱乐心理。在你们的认知里,只有自己和‘玩具’这两类,因此才会设计出这么一个狗屁游戏来对弈,如果你们不是以他人性命作为棋子,我一定会为你们拍手叫好的……詹总,难道您没发现您有一点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吗?”
詹磊面无表情,却仍旧是十分冷静,反倒夏晴在听到“游戏”两个字后,便开始有些急躁了,拳头不停地敲打着墙壁。
澹台梵音笑了笑:“刘凯在谁手上?你,还是占卜师?还有撞死严福中的肇事司机,杀害徐薇父母的抢劫犯,如果换做是我,绝不会让这些人活着,因为他们已经没有用了,只会降低游戏的精彩性,而这点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沈兆墨按兵不动,双手放在膝盖上,使劲向里弯曲。穆恒一个箭步跑到夏晴身旁,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冲动。
詹磊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后又察觉自己的事态,急忙捂住嘴,换成小声的窃笑:“证据呢?你们破案难道仅凭猜想吗?虽然你刚才说的很精彩,却仅仅能成为很好的小说素材,算不得数。”
澹台梵音一愣,竟也笑了起来,她往前坐了坐,双眼紧紧的盯着詹磊,“证据……很快就能送到。”
詹磊好像没有听明白,面带笑容“咦”了一声。
“你们的游戏归根结底就是找出真相、找出凶手,我大胆猜测下,揭示凶手的记号应该是放在最后一个死者身上,对吗?先不讨论严明是不是最后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记号指出的可是你的车牌号。詹总,千万别让我失望,千万别告诉我您没过脑子的让严福中、宋建成、或是其他人开着您的车去抛的尸。您应该从始至终在隔岸观火、置身事外才对,那么为什么占卜师会留下您的车牌号呢?”
詹磊深吸一口气,他看清了澹台梵音含戏谑与讥笑的眼神、
“因为他中途改变玩家了,把与他对弈的玩家换成了我,所以才会向我、向警方透露你的信息……将你踢出局。”
詹磊的表情僵住了,勉强反应过来澹台梵音说的话,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笑脸盈盈的脸,第一次产生巨大的波动。
“怎么?不相信?”澹台梵音双手一摊,“那不妨等等,我们可以今天先回去,让我们看看这证据会花多少天来到警方的手上。刘凯那些人的命你就别想了,他们肯定还活着,那可是重要的人证,至于物质证据……我还真想不出是什么,要不詹总,给点提示?”
澹台梵音拉着沈兆墨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
他们身后,詹磊低垂的头渐渐抬起,露出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惊悚笑容。
忽然,沈兆墨觉得有阵风从后脑勺刮起,他一个侧身,顺势推开澹台梵音,一把刀顺着他俩的面前直直的劈了下去。詹磊失了手,还想再砍第二刀,夏晴一个飞脚过来把他踹到了地上,用腿抵在他的腰部,一只手扣住詹磊的手腕,往背后一折,另一只手掏出手铐重重的靠在他的手腕上。
穆恒伸脚把刀踢到边上,跟夏晴拽起詹磊,随后出了门。
“你没事吧?”沈兆墨扶着澹台梵音的肩膀来回查看。
澹台梵音愣愣的看着他,眼中凛冽的光亮瞬间消失,她往前一步,紧紧挽住沈兆墨的腰,将头埋在他臂弯里。沈兆墨温柔的抱着她,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就像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轻轻吻了她的头发。
三天后,刘凯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市刑警队的大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