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侍剑顿觉脚下似乎绊倒了什么,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不偏不巧,她竟然落入了冰窟窿里。顿时,整个人就像是落入了冰窖一样,大量的水涌了过来,冰冷刺骨,侍剑哪里还头晕,瞬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上岸,可侍剑手一动,抓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下一刻就碎裂了,她才想起自己抓到的是冰块。自己掉入冰窟窿里了,若是不赶紧上来,别说淹死,只怕冻也冻死她。
身上的保暖的衣服顿时被水浸透,变得无比沉重,侍剑脚不触底,根本没法借力,她想抓住冰块,可冰块一捏就碎,根本控制不了力道。这下,纵然会水性的侍剑也慌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有被淹死的可能。
“袁兴……救、救我!”侍剑不顾一切,双手扑腾,大声呼救起来。
站在冰窟窿边,袁兴暂时没有伸手的打算。
刚才就是他偷偷在侍剑脚上判了一跤,否则她怎么会不稳掉入冰窟窿里。王爷吩咐了,路上找机会好好拷问出她的来历,然后解决了她,再去夙阑等着,准备接应随后迁徙的沭阳城百姓。
不然,纳兰夜何须非让袁兴亲自送这女人?
看着侍剑在水里扑腾,袁兴慢慢的蹲了下来,将手中的树枝凑了过去,轻松的道:“王妃,你不要慌,我来救你了。你抓住这树枝,我拉你上来。”
侍剑已经浑身都要冻僵了,听到声音,她多少冷静了几分,慢慢的也不动了。她一把抓住袁兴递过来的树枝,入手却觉得太细,不过算了,能上去就行。
用力抓住,侍剑刚想借力,没想到咔嚓一声,树枝竟然断了。她刚够到冰的边缘,随即身子下沉,下巴恰好磕在冰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一张嘴,冰冷的湖水狂涌,灌了她满嘴都是,侍剑气的想破口大骂,但这点做不到。
“袁兴,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侍剑几乎要气疯了:“你还不快救我上去?若是我出了事,你看王爷怎么收拾你!”
“王妃,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这树枝会断?”
袁兴无奈的耸耸肩,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王妃怎么办?这树枝太短了,够不着你。”
“这破树枝,你还拿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丢了!”侍剑恨不得一手刀砍死袁兴,只可惜她现在在水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袁兴丢了半截树枝,却依旧傻呆着了,侍剑觉得自己都要冻僵了,就算上去只怕也会病一场。越发着急,侍剑顾不得一切,大声道:“别傻啊,还不跳下来救我?”
“这……王妃,男女授受不亲,属下……属下不敢。”袁兴抓了抓头,很是为难,可心里却笑开了花。
“什么授受不亲,本王妃都快要冻死了,你还不赶紧下来!”
“真的不行,若是属下碰到了王妃,王爷知道了会杀了属下的。”
“你是救我,纳兰夜怎么会杀你?”侍剑觉得简直没法沟通了,怎么袁兴如此榆木脑袋?
僵持了半天,袁兴始终‘不敢’下水,说什么不能碰到王妃身体了,不然就是死罪。侍剑好说歹说,整个人泡在水里都快晕过去了,最后她奄奄一息,攀在冰面上:“你……你脱了衣服扔下来,我……我拉着你的、你的衣服……上岸,这……这总好了吧?”
还不赶快,她真的都要没知觉了。侍剑欲哭无泪,几乎活活气死。
袁兴这才后知后觉,脱下外衣握住一头,将衣服扔了过来,侍剑赶紧抓住,用尽全力抓紧衣服,袁兴这才将她拉了起来。
不等侍剑开口,袁兴就跑开了:“王妃,属下去生火,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烤一烤才行。”
等侍剑浑身湿漉漉的挪到马车边,只见一堆柴火已经烧了起来,袁兴正不停的往里添树枝,火势熊熊,暖洋洋的,侍剑顿时心头一热。
“袁兴,你在这里守着,我上车去换衣服,你赶紧给我烤干。”侍剑自己爬上了车,狼狈的犹如落汤鸡,而后转头盯着他:“不许偷看,听见没有。”
袁兴冷眼一扫,他可没心思偷看这女人,刚才这小小捉弄害她吃了苦头,也算给自己出了口气了。
片刻之后,马车里丢出几团湿漉漉的衣服,侍剑颤声道:“袁兴,赶紧给我烧个暖炉,本王妃都要冷死了。我头晕,先睡一觉。”
袁兴嗯了一声,哪里会真的帮她做这种事,等到马车里没了动静,还传来细细的呼吸声,袁兴眼神一动,身旁几个侍卫提起剑就冲了上去。
轰隆一声,马车顿时被利剑劈开,四分五裂,七八柄长剑夹在沉睡的侍剑脖子上,后者感觉不对,睁眼一看,只觉得寒风凛冽,杀气森森,七八个侍卫虎视眈眈的对准了自己。
心头一咯噔,侍剑就想反击,可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僵硬的连抬头都做不到,她顿时慌了,尖叫起来:“袁兴,有刺客!”
“王妃,哪里有刺客?”却没想到,旁边传来袁兴似笑非笑的声音。
转头一看,袁兴竟然也手持长剑走了过来,夹在自己脖子上,侍剑顿时明白了什么,却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袁兴,你敢对本王妃图谋不轨?纳兰夜会杀了你的!”
“别装了,冒牌货!”袁兴声音一冷,长剑一动,已经在侍剑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为了找个轻松的方法对付你,刚才才让你下水去游了一圈,如何,要不要老实招认,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