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晴:“这回是真的!”
钱雅雅沉默了几秒,大概也觉得从没听沈又晴如此诚恳地诅咒过自己,半信半疑问:“真残了?”
沈又晴:“真残了。”
钱雅雅:“你在医院?伤残几级?”
沈又晴沉吟几秒:“没在医院,就不小心被水果刀划了下,不能码字的那种残,你别多想……”
钱雅雅:“……”
钱雅雅深深呼气:“早说啊,吓死我了!我听说你小区有人被绑了,打你电话没人接,生怕被抛尸的那个人是你,昨晚上还做噩梦来着!”
沈又晴无言以为,问:“你听说的哪个版本?”
钱雅雅说:“邻里纠纷,那男的嫌邻居家里太吵过去理论,失手把人家姑娘杀了。”
沈又晴:“……”
钱雅雅评价:“我也不太喜欢晚上在家里蹦迪的邻居。”
沈又晴吸气:“谁特么没事能在家里蹦迪啊?吃饱了撑的吗吗吗吗吗?!”
钱雅雅:“???”
沈又晴拍拍心口冷静下来:“没事了,你继续说。”
钱雅雅莫名其妙,又道:“是还有一件事,你听说了没?温阮家里人闹学校去了,让赔一百万呢……”
“你说这一家子的人缺德不缺德啊,邹昌铭那儿也没个清静,课也没法上,说还得给她家姑娘讨个说法,要给她家精神损失费。”
沈又晴愣住,还有这种事?
闹了这么久还没个消停。
与钱雅雅没聊多久,沈又晴便火急火燎给邹昌铭拨去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没人接听,沈又晴猜想怕不是邹昌铭在忙,可心里又放心不下,又重拨了一遍。
这回邹昌铭总算是接了。
沈又晴张口就问:“你在哪?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邹昌铭才出声:“你是?”
沈又晴这才想起来邹昌铭手机里估计没存她的号码。上回她从裴遇那儿问来邹昌铭的手机号,就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沈又晴报上自己的名字:“你现在很忙吗?”
“还好,没什么重要事,”电话另一端的人长长叹了口气,“怎么了?”
沈又晴觉得邹昌铭语气有些不对劲,但想想也是,谁惹上这摊子事都得发愁,没准还能神经衰弱。
“我听说温阮家里人又找你麻烦了?”沈又晴问。
对方稍愣,没答话。沈又晴说:“没别的法子么?报警?”
这类事沈又晴不是没有看过,有些人撒起泼来你还真是拿他没辙,胡搅蛮缠的功夫一流,要真动起手来,索性往地上一躺,美名其曰受害者。
邹昌铭说:“已经调解过了,没辙。之前那事闹得太大学校这回也想压下来,拿了点抚恤金给他们,应该不会再折腾了。”
沈又晴点头,没事就好。
沈又晴问:“你现在在上课吗,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也叫上裴遇他们。”
“过几天吧,”邹昌铭说,“我有点事请了假,现在还在外地。”
沈又晴一口应下,想了想,迟疑道:“我不知道我这么讲会不会逾越,但是……”
“什么?”
“别再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了,”沈又晴声音放缓,“生而为人,不用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不过就两个肩膀而已,哪能扛下那么多的担子。”
“……”
“总该向前看的。”
邹昌铭静默须臾,竟是笑了。邹昌铭说:“裴遇也讲过类似的话。”
说着他叹气,这声感慨,在沈又晴听来有拨云见日的感觉。沈又晴看了眼车窗外洒下的大片暖阳,乐了:“邹老师,我是真心的,不是裴遇请来的托。”
恰好驾驶门开,裴遇系上安全带,侧目:“跟谁打电话?”
沈又晴把手机递给裴遇:“邹老师,要聊聊吗?”
裴遇略挑眉,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沈又晴也不知道那两人聊了些什么,只是讲到中途裴遇若有所思多看了她一眼,正好撞上她偷偷打量的视线。
沈又晴先一步把目光移开。
不过片刻,裴遇把手机重新交回到她的手里。沈又晴无聊玩了会儿游戏,发现钱雅雅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又是上回给她推荐的那个翻唱大神。
沈又晴点开,有伴奏声从手机里传出,万籁俱静,唯有欢快歌声停留——
“只怕我会自己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