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的小插曲,给人某种故意为之的感觉,就连新郎新娘也不知道有如此环节,六层高的慕斯蛋糕塔推出来,才幡然顿悟,理所当然地进入下一环节。
沈又晴也没想过能在这里看见裴遇。
对方面色清爽,也不像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沈又晴不解,任由对方牵着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遇说:“你接住捧花的时候。”
沈又晴愣住:“你来做什么?”
裴遇闻言停住脚,正待出声,不经意间扫见沈又晴被他紧握不放的手。
那只手猝然用力了几分,又迅速松开。
裴遇稍稍后退半步,回答:“碰巧经过,本来想等你下台再给你打电话。”
“哦。”
沈又晴却有点心不在焉,动了动五指,另一只手抚在还残留了些许温暖触感的手背上。
裴遇皱眉,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你傻站在那里的样子简直让人看不下去,也就这点能耐,在我面前逞逞威风吗?”
沈又晴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是睁大眼睛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抿唇不语。
裴遇看着她:“傻了?”
沈又晴静默几秒,喃喃回嘴:“你才傻了!”
裴遇眉眼间带着浅淡笑意:“那还回去么你?”
沈又晴摇头:“太尴尬了。”
顿了顿,补充:“我等会儿再跟新娘子联系。”
裴遇颔首,沈又晴好奇:“你不是走了?”
裴遇却是答非所问,顺手又替她捋平头顶的几丝乱发,说:“饿不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经此一提,沈又晴立马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无比哀怨道:“那些仪式太复杂了,我们还没有开餐呢……”
“是吗?”
“我以后结婚的时候绝对不能这样!”
“……嗯。”
沈又晴没再接腔,裴遇停顿少顷,再次把话题拉回来:“本地的几位领导在,如果介意的话,你可以坐我们隔壁包间。”
沈又晴想了想,问:“我去会不方便吗?”
裴遇说:“那倒没有。”
沈又晴若有所思点头:“不用那么麻烦。”
这算是准备跟随裴遇去蹭饭了。
沈又晴跟在裴遇身后走了几步,忽然记起:“对了,你刚才说我落了东西,是什么东西?”
裴遇沉言:“你的智商。”
沈又晴:“……”
裴遇领着她去了宴厅楼上的一个包厢,沈又晴后知后觉,惊讶裴遇中午居然也在这里吃饭。
包厢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带有沙发和电视的大包间,整个餐桌隐于精致的木雕屏风后,待一走近,入席的几人皆把视线投向他们。
裴遇抱歉道:“不好意思,临时接个人。”
“多双碗筷的事情而已,”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开口,笑道,“这次是我私人请客,不用那么拘束。”
裴遇的位置在主位的右手边,那人招呼服务员,在裴遇旁边又多加了张椅子。
众人以茶代酒先敬了一巡,沈又晴便跟着裴遇认了一圈人,才发觉除了裴遇的同事,有几个确实称得上是大领导,听口气莫约是商谈到时候省电台对禁毒日的专题报道,准备推几个典型案件出去。
裴遇随意提了几点采访稿的要点,话到中途,那人打趣道:“就别让我这种老骨头上镜了,还是小年轻比较养眼。”
裴遇勾着嘴角:“领导说笑了。”
有人附和:“我手下一小姑娘昨天还提起裴主任,说比明星还帅,以前天天追他的新闻。”
所有人不约而同笑起,省电台的同行人员有人发话:“我们单位的小姑娘也喜欢往他那里跑。”
“可不是么!”
“不过可惜……”
那人说话时,裴遇正好替沈又晴勺了碗鱼汤。
“怕不是名草有主了?”对方笑道。
这话落入沈又晴耳里,竟发觉有些微微烫脸。
这不会是在说她吧?
沈又晴暗想,估计裴遇在电视台里也是个香饽饽,连大叔阿姨辈的都想牵线给他安排相亲宴。
而作为被众人不经意间调侃的对象,裴遇也只是微微一笑,叹了口气摇头:“这帮兄弟尽晓得整天拿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