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2 / 2)

周连喜见老大家和老二家两孩子干上了,就站在旁边看热闹,继续啃他手里的鸡腿。罗招娣看着满地的鸡鸭鱼肉,心疼的直拍大腿。傻小子周福全还蹲下去,往自家奶奶屁股底下捞鸡肉,往嘴里塞。罗招娣见了,灵机一动,上前装作去扶婆婆,趁机把摔地上的红烧鱼抄手里,也跟着啃。

周定胜一面心疼自己老婆,一面又埋怨老大和老二家的孩子不懂事,再回头看看老三家这幅不要脸的吃相,顿时觉得这个年是没法过了。

儿子和女儿都嚎了,罗雪梅哪里还坐得住,疑心孩子在周家受了欺负,她抄起柴刀就从过去。

一脚踹开周家虚掩的院门,进门二话不说就梆的把柴刀劈在门板上,大门都叫她劈得裂开一条缝。

“谁冤枉我家福彬?谁欺负我家福星?站出来。看老娘我不劈死你!”

罗家姐弟一瞧老娘来了,赶紧一左一右抱住大腿,统一的伸手一指宋梅。

“就是她。”

第217章 :叫人来评理

宋梅哪见过这阵势,当即吓得腿一软,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罗雪梅可不管她吓没吓死,既然儿子和女儿都指出真凶了,那她还能饶了宋梅?当即就拍着柴刀破口大骂,把宋梅给埋汰的,当场就呜呜捂脸哭。

别看罗雪梅又泼又横,可她是粗中有细。她只指着宋梅骂,舞着柴刀砍门板,气势骇人,可绝没有冲过去拿刀砍人的意思,纯属吓唬。

她早就看出来了,宋梅就是个出头椽子,根还是在周家人身上。要不然,罗小兰这老贼婆怎么会摔地上去?

趁着她骂的间隙,罗芙馨扒在她耳边,嘀嘀咕咕把事情都讲明白了,小儿子周福彬也在旁边描补,不时点头作证。

得知是因为周老三埋汰她大女儿罗芙蓉,小女儿一气之下就把桌子给掀了,这才惹出这场事。

这小囡女,气性也忒大了。人家埋汰大妞,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就是,她倒好,直接掀桌。啧啧啧,这泼辣,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辣还泼。

她这个脾气,可怎么嫁人哟!

可自家女儿只有自家可以埋汰,别人埋汰,那就是先撩者贱,喷死也活该。

所以她当娘的,别说小福星为了维护大姐掀了桌,就是上了他周家的房,揭了他周家的瓦,那也是应该的。

谁让你们埋汰我家大闺女!谁让你们招惹我家小闺女!

活该!!

自家老婆被农村泼妇指着鼻子骂,柴刀还把自家大门砍得一道道的,周连贵也是可忍孰不可忍。可他自恃城里的干部老爷,不好跟泼妇对骂。只能嚷嚷着“叫村干,叫村老,评评理”。

叫就叫,谁怕谁,正好罗雪梅也想叫人评评理呢!这么多年受得起,今儿个正好都发一发。周家人自己不要脸,正好叫全村人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周老爷子当然是不想叫外人看自家的热闹。他又不傻,酒桌上周老三说的那些混账话,自家关起门来听听也就罢了,说出去谁不笑话。

虽说是丫头片子不值钱,说了也就说了。可罗芙蓉自个有爹妈,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当叔叔的来埋汰。

更何况她姓罗,是罗家岙的本家。他家姓周,真掰扯起来,周家才是外姓。乡下人护短,胳膊肘哪可能往外拐。

再说年前老婆罗小兰埋汰老二家,已经被罗雪梅当着众人的面驳斥过一番。村里人都帮罗家说话,可见自家已经有些不得人心。

本来仗着自家大儿子在城里当官,他这个官老爷的爹怎么着也能在村里有说话的份。可偏偏有个不做脸的老三,让村里人笑话。二儿子做脸,村里有口皆碑,可偏偏又成了别人家的。

他纵是胸有丘壑,运筹帷幄,也架不住家里这帮败家玩意挖墙脚。

这一屋子糟心人糟心事,大过年的就别往外丢人现眼了。

可谁听他的?周连贵仗着自己是干部,今儿个是必要给罗雪梅这个乡野愚妇一个教训。老三周连喜幸灾乐祸,老大家和老二家干上了,他上上蹿下跳乐得不行。鹬蚌相争他是渔翁得利,也不管得利不得利,哪怕是损人不利己,瞧着那两家不痛快他就乐意。

罗雪梅也要大闹一场,不肯轻易罢休。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你要是怕惹事,总想着息事宁人,往往只能自个吃亏倒霉,还不落好。人人都觉得这是你应该的,要不你怎么就乐意吃亏呢?

想要不吃亏,那就索性闹得越大越好,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反倒没你啥事了。

得,大过年的,反正罗家岙人都闲着,正愁没热闹可巧,这送上门来的好戏,谁也不想错过。

周连喜一马当先,摇头摆尾的带着傻儿子周福全就往祠堂奔,把村长支书村老都叫来。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看热闹的各色村民,老头老太,小媳妇大婶子,小伙子大姑娘,连带拖鼻涕的淘气小子,穿花衣的小丫头,也都跟着来了。

周家院子都不够站,罗家院子也挤进不少人,两家的过道也满了,大伙都跟这儿来瞧“戏文”。

村长支书和两位村老被请进堂屋里。

堂屋里还没收拾,周连贵不让,说要留着给大家看看,罗家小女儿干的好事。

罗小兰也没换裤子,糊着一屁股鸡鸭鱼肉就在那里嚎,跟唱大戏似得。

她那头嚎,罗雪梅也没客气,跟着 嚎。嚎着两只大喇叭,把村长支书和村老都给震一跟头。

“别吵吵了,都给我闭嘴。”其中一个村老是罗家太爷爷,八十多了,精神还很好,老而弥坚。一开嗓门,那是中气十足,威严十足。

这位罗老太爷爷有八个子女,三男五女,大儿子小儿子就在本村成家,。当中老二当年参军,牺牲在了战场,老头是军烈属。五个女儿四个都嫁在本村和临村,最小的女儿读了卫校,在城里当护士,嫁在城里。凭着这份家业,老头在罗家岙腰板那是笔挺笔挺的,说话分量十足。

他一开嗓,当即就把罗小兰和罗雪梅都镇住,都低下头去。

论辈分,罗小兰得喊老头一声大哥,罗雪梅得喊大舅。

他是唱白脸的,跟着一起来的另一位村老就唱红脸。

“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了。这埋汰的,叫人怎么说话,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这是村里的老支书,老党员。年纪大了退下来,儿子顶了班,自个就当个村老。他没罗家太爷爷那么多子女,可一家两代支书,两个党员,说话也是分量十足。

周连贵见了这位老前辈,也得服一头。赶紧给自个亲妈使个眼色,罗小兰就使唤着老三媳妇和周芙秀两个,把一地的埋汰都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