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2 / 2)

行不得野 弄清风 1903 字 15天前

相野:“既然我是省状元,那电视台的采访想必很快就会来了,缉凶处介意我出镜吗?”

邢昼:“这是你的自由,但过多地暴露在公众视野里,不利于缉凶处的行动。”

相野:“我只要这一次。”

邢昼:“你想做什么?”

相野笑笑,指尖在玻璃杯的杯沿打着圈儿,“楚怜不是说我野性难驯吗?可是这世界真真假假,不论是帮我的人,还是害我的人,都自以为是地替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是傀儡,是被牵引的羔羊,我所发现的真相,是别人想要让我知道的真相。楚怜让我不要走进那片林子,其实他恰恰想让我走进去。我加入缉凶处,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别人期望的结果呢?”

邢昼想到那个引他来江州的匿名信息,并不否认相野的猜测。相野便继续说:“所以要打破常规,野,要野得有个性,而且要出其不意。”

于是一天后,江州新闻,新鲜出炉的高考状元坐着摇椅入镜。

省状元出在南山区的消息早就在江州本地传开了,因为相野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又换了新手机新号码,同班同学都联系不到他,所以一看到他出现在电视上,大家就奔走相告,班级群里瞬间刷了几百条新消息。

相野是个谜。

作为常年出现在学校荣誉墙和告白墙上的风云人物,相野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很多的目光,可他从来不跟别人交朋友。他又住在烂尾楼那样的地方,平添几分传奇色彩。

电视台当然也不会错过烂尾楼这个元素,镜头扫过荒草丛生的小区,顺着没有护栏的楼梯拾级而上,再推开唯一还算正常的大门,坐在窗边摇椅上的人回过头来,露出逆着光的清瘦苍白但又精致的脸——就这一幕的运镜,堪比电影。

随着记者的旁白切入,相野的故事也在镜头前徐徐展开。

往年的高考状元,各有各的故事,有不等成绩出来就去旅游的、有忙着在工地打工的,轮到相野,他打着石膏坐在摇椅上,腿上盖毛毯,红枣泡枸杞,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没好全的伤口。

记者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说:“摔的。”

屏幕前的观众们第一反应都是“太惨了、太可怜了、太帅了”,帅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他再惨一点,那就是完美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学霸。

观众们抱着这样的心情看完了整段采访,最后,就在大家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相野忽然又问:“我可以再说一句话吗?”

记者当然答应。

相野便微笑着面对镜头说:“我摔倒的事情,还要感谢一个好心人帮忙。我很想当面跟他道谢,但他只留下一个名字就走了,所以如果电视机前的哪个朋友认识他的话,请帮我转告他:期待与您相见。”

助人为乐,好人好事啊!

记者眼前一亮,赶紧又问:“请问那个好心人叫什么名字?”

相野:“楚怜,他叫楚、怜。”

逆光的窗前,相野直视着镜头,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说出了楚怜的名字,眼神中的认真让人毫不怀疑他的诚意。

观众们感动于这样的爱心故事,不吝夸奖,唯有相野的同学们在群里疯狂吐槽。

那个相野,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吗?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上一次他这么笑的时候,还是有刺头学生跟踪他回烂尾楼,想要拍照放到学校论坛上去博关注,甚至是卖给外校的女生。

结果那人踩中了相野布置在草丛里的陷阱,被吊在树上,苦苦哀求才被放下来。

那是野哥吗?不,那是你野爹。

无数的小道消息又开始在南山一高泛滥,媒体们也紧随其后,想要挖掘更多的故事,但这个时候,相野已经坐上了前往京州的车。

车子还是那辆越野车,开车的人是邢昼。陈君阳坐在后座玩手机,相野则坐在副驾驶,垂眸看着手中的一朵白色小雏菊,有片刻的出神。

良久,他把车窗打开,松开手,任风将花带走。

那是他在烂尾楼的楼下摘的,路边野生的花。老头病着的时候,窗台上无故出现的花也是这一种。

细口的玻璃瓶里,盛放着纯白的雏菊。

花朵远去了,车窗却没有再关上。修长的手又打开了车载音响,清冷悠远的歌声开始飘扬,似风吹拂发梢,远眺着天边的云海。

与此同时,京州市图书馆,楚怜合上书本,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高大的樟树遮住了一部分阳光,却还有几缕顽强地穿过树叶的缝隙,直达他的眼底。他不由伸手遮挡,却又像舍不得那光,不愿移开。

放在桌上的手机里,还在自动播放相野的采访视频。一遍又一遍,当楚怜再次听到“期待与您相见”时,他终于又回头看了一眼。

相野透过镜头在看着他,他也透过屏幕在看着相野。

良久,楚怜轻声说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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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野听的那首歌是《hond》by novo amor,歌词很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