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探头看向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的陈君阳,打趣说:“阳阳你又跟决明吵架了?”
决明则用平铺直叙的电子音抢先回答:“他在乡下偷人家电瓶车,还要头儿去帮他善后。”
陈君阳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不是我偷的,是相野偷的!”
决明:“那是你带坏小朋友!”
陈君阳:“放屁!”
两个人开始吵架,不看画面光听声音,因为陈君阳特殊的音色以及毫无营养的内容,活脱脱两个小学鸡。
邢昼早已见怪不怪,闻月更是在旁边看热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随后邢昼又交代了几句别的,便出了门。他要去对面的公安局,有些是需要处理。三楼的相野也看到他出去了,彼时他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吹风,看着路灯下邢昼逐渐远去的背影,支起了下巴。
他看了很久,直到邢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而闻月给他送来了热腾腾的夜宵。闻月不敢居功,直言这是邢昼让她送来的。
相野说了声谢,闻月便又说:“缉凶处的人虽然各有各的性格,但其实都很好相处,等你习惯了就好了。要是谁欺负你,你尽管跟邢队长打小报告,一打一个准儿。”
打小报告吗?
相野想到邢昼曾经的教师身份,竟觉得贴切。
翌日,天气晴朗。
相野竟然在陌生的地方睡了个好觉,一直到早上九点多才醒。下了楼去,他发现今天的民宿比昨天热闹,除了老板闻月,还多了一位服务员小熊。小熊本名熊佳佳,也是个女生,扎着丸子头,穿着轻松熊图案的连帽衫,年纪看起来不大。
闻月介绍:“别看小熊这样,她才是正儿八经当过兵的。后厨还有个乔治,炊事班出身,他不怎么喜欢别人叫他本名,你喊他乔治就行。不过他平时都窝在后厨,也不怎么到前头来。”
相野没看见乔治,小熊倒是很热情,还问相野最近网上那个别具一格的高考状元是不是他。
不一会儿,陈君阳下来了。他起得比相野还晚,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身上没带刀,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社会小年轻。
邢昼从外头进来,身边还跟着个身材高挑的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是相野在长途车上见过的那位。
“陈君陶,你可以叫我桃子。”她主动开口,看起来是个爽利的性子,满身英气。余光扫了眼陈君阳,她又道:“那是我哥。”
显而易见,这两人是双胞胎,长得有七八分像。但陈君陶看起来比陈君阳成熟得多,如果不解释,别人会以为陈君陶是姐姐。
陈君阳撇撇嘴,继续吃他的早餐。今天的早餐是面包,容易掉屑,陈君阳吃得脸上都沾到了,自己很无所谓,倒是陈君陶抽了张纸巾过去。
“我自己来。”陈君阳瞪眼,小声逼逼。
邢昼则递给相野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手续已经都帮你办好了,这是你的耳麦,试试。”
相野打开盒子,果然看见一个邢昼同款耳麦。把耳麦戴好,调试,决明的欢快声音便从里面冲出来,“早上好啊!”
“决明不跟你们在一块儿?”相野看向邢昼。
“他在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邢昼道。
“是啊是啊,我平时都一个人在的,特别可怜。”决明立刻应和,“你什么时候跟队长一起来看我啊,其实那个地方距离京州也不远,跑一趟不麻烦,真的,我一个人快把秋水都望穿了,距离上一次队长来看我,都已经过了半年了……”
决明说得愈发伤心,竟呜呜地哭起来,就是哭得有点假。
全场只有相野一个人戴了耳麦,所以也就他一个人受到了荼毒。他默默地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既不把耳麦拿掉,也不搭腔。
决明哭着哭着就不哭了,又没事人一样为相野介绍:“我们缉凶处除了闻月、小熊和乔治三个编外成员,共有正式成员七个。头儿、阳阳、小桃子,还有老乐、算算和大棉花。老乐是缉凶处的老人了,平时出外勤的时候就是头儿带一队,他带一队,有关于楚怜的事情他可能知道得更详尽一点,不过他跟算算和大棉花还在出外勤,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我啦,我负责所有的联络工作。局里有一个专门的信息小组给我提供支援,所以我平时不跟大家一起活动。缉凶处明面上的人是不多,跟鹿野比起来少多了,但你不用担心,各地分局都有我们的联络人。他们虽然不是正式成员,但都是知情者,必要时会给我们提供帮助,也负责一部分善后工作。”
闻言,相野大致了解了缉凶处的运作方式。缉凶处人少,也更灵活,如同决明这样的支援力量都隐在幕后,倒是更安全。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见邢昼说:“你的训练从今天开始。”
相野抬头,“训练?”
邢昼:“体能训练。”
相野默默地扫了眼自己的腿。
邢昼面不改色:“先跟我学枪,其他的等你腿好了再说。”
相野本来觉得没什么,可等到邢昼说完,决明都噤了声,陈君阳更是突然乖巧。他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妙,可又不能说什么。
他能拒绝吗?不能。
闻月提前为他哀叹,“没关系的,乔治的营养餐特别好吃。大棉花会针灸,等他回来了,不管多累,让他扎几针,第二天保证你生龙活虎。”
相野:“……”
他想到了自己从没及格过的一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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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野: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