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暂时平息心中的愤怒,神色冷肃,掀开车帘踩着矮凳飘然而落。尔后,她整了整衣衫,将头上的金钗和步摇扶正,端足了王妃的架子,向前走去。
守在王府门外的火夏看见了赫云舒,疾步奔来。
摄于赫云舒凌厉的气势,周围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赫云舒越过人群,缓步走上王府前的石阶。行至最高处,她转过身来,自上而下看着围在王府门口的众人,眸色冷厉。
原本熙熙攘攘的众人顿时噤声不语,警惕地看着赫云舒。
赫云舒冷厉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尔后她缓缓开口,道:“你们围聚在王府门口,声张闹事,所图为何?”
这时,最前面有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说道:“王妃娘娘,小人是这旁边的住户,眼下王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住在附近,难免会被殃及。王爷失智前事事为民,想来让他这时候搬离此处,他必然是愿意的。”
有一人带头说话,后面的人顿时就壮了胆子。
“是啊是啊,王府里死了那么多人,肯定是王爷杀人太多,损了阴德。”
“就是,这种损了阴德的人最招阎王爷记恨,可这种人偏偏就是命硬,阎王爷惹不了他,就只好拿他身边的人下手了。”
“谁说不是呢,这样一来,谁住在铭王府附近可就是倒了大霉了。”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赫云舒冷冷地听着,不发一言。
眼看着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赫云舒一把拔下火夏腰间的佩剑,指向众人,冷声吩咐道:“火统领,方才出言诋毁王爷的,你可看清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看清了。”
“把他们抓起来,一个不留。”
火夏微愣,有道是民意不可违,一下子抓这么多人,实非明智之举。
赫云舒冷冷的看向火夏,火夏一惊,忙招呼身后的王府侍卫下去抓人。
不远处,临窗而坐的二人透过开着的窗户,将铭王府门口的动静看了个清清楚楚。
坐在椅子上的那人随意地抿了一口茶,道:“赫云舒,果然是鲁莽。”
侍立在旁的刘福全躬着身子,应道:“到底是女流之辈,哪里比得上陛下您高瞻远瞩。”
原来,坐在椅子上的人便是燕皇。
闻言,燕皇嘴角轻扬,他倒要看一看,今日赫云舒是怎么一步步把事情闹大的。如此,他倒是很好奇,他那皇弟还能不能坐得住。
很快,铭王府的侍卫便把刚才出言不逊的人用绳子捆上,押在一旁,足足有十几人。
一旁围观的百姓见了这一幕,窃窃私语。
赫云舒轻咳一声,看向众人,道:“你们觉得本王妃此举,可好?”
众人沉默,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在他们看来,赫云舒此举,实在是仗势欺人。
“若本王妃所料未错,你们觉得本王妃仗势欺人,对吧?”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头,有些人很快反应过来,忙止住了点头的动作,缩了缩脑袋,,生怕招来祸事。
赫云舒扬唇一笑,道:“很好,今天本王妃就是要仗势欺人,仰仗的便是王爷的势。王爷势从何来,在场的众位只怕比本王妃更清楚吧?”tqr1
众人微愣,一时间沉默无言。
铭王爷势从何来,那是他一战战打下来的。
纵观大渝朝的每一场大战,哪一次能少了铭王爷?铭王爷十二岁初上战场便屡立奇功,守护了大渝的大片疆土。
他从军十年来,立功无数。至东,他打退了倭寇的侵袭;至北,他拒敌于黄河以北,挡住了大蒙的千万铁骑;至西,他运筹帷幄,稳守雁门关,让西楚进攻中原的美梦毁于一旦;至南,他迎战大魏,护住了江南十八城,保住了无数百姓的家园。而他,正是在两年前对战大魏时,身残颜毁,伤了脑袋,从此痴傻如幼童。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渝的百姓。
见众人沉默,尔后脸上流露出敬佩,赫云舒暗觉火候儿已到,朗声道:“王爷所杀的,皆是妄图入侵我大渝的他国贼寇,像这样的人若是不杀,难道还留着他们入侵大渝,夺走我们的田地,抢走我们的钱财,掳走我们的妻儿老小吗?杀了这样的人,倒被你们说成是杀戮太多,损了阴德,你们亏心不亏心?”
说着,赫云舒的手指向那一排方才出言不逊被押在一旁的人,神情激动。
围观的百姓见了,也愤愤地看向他们,更有甚者,还拿着手中刚买的菜叶子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见状,赫云舒神色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