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的禁军和后来的禁军争论不休,谁也不让谁。
冯亦鸣看着这一幕,痛心疾首道:“好好看看地上这些人,他们也曾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他们也曾活生生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现在,你们居然要他们枉死!你们、于心何忍?”
冯亦鸣的话,掷地有声。
他的话别人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这些禁军却是明白的。
在宫里的男子,除了太监就是禁军,太监早已是毁了身子的人,谈不上精气一说。那么,这些精气耗尽而死的人,必然是禁军的人。
只是,有人掩盖了他们的死。
在这一瞬间,在场的禁军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一点,那些先来的禁军感受尤为强烈。
赫云舒看着他们,神色微凛。
在这一刻,她是不希望他们开口说什么的。因为一旦他们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凤云歌不会饶过他们的。
现在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她不希望有人再送死。
这时,有泪水涟涟的人扑在尸体上,痛哭流涕道:“儿啊,我的儿啊,我悔啊,悔死了啊!我为何要让你为挣那军饷从军啊,你从了军,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就被人给害了啊!”
这声音和着呜咽的山风,一直传出了很远很远。
禁军并非生来是禁军,是从普通的兵士选拔出来的。而从军的人,都是穷苦人。
有人开始哭诉,就有更多的人响应着。
一时间,乱葬岗上,哭声一片。
很显然,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是有人操纵的。
是凤天九吧,除了她,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些死去的禁军的家人。在大魏,她手眼通天,只有她,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一刻,赫云舒终于感悟到,燕凌寒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因为,若是他自己来做这件事,必然施展不开,他的消息不足够灵通,比不上在此经营多年的凤天九。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岌岌可危。
凤云歌阴沉着脸色上了马车,他走了几步之后,回身看向了赫云舒,道:“还不快走!”
赫云舒跟了上去,看着凤云歌心情不好,她的心情就好了。
那些枉死的人,不会白白死去了。
马车一路疾行,朝着皇宫而去。
和来的时候相比,速度要更快。
果然,凤云歌的心里开始着急了。
赫云舒坐在旁边,神色淡然。在她看来,凤天九早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应该着急了,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有仁心的君主。那些人的死,他并未放在心上。
而现在,他骑虎难下,必须要做出一个决断,又或许,是一种舍弃。
马车一刻也不曾停歇,一直到了宫中。
下了马车,凤云歌疾行而去,赫云舒则回了自己所住的地方。
凤云歌回到了寝殿,想要安静一会儿。
这时,有内侍前来禀报:“陛下,大理寺寺卿求见!”
“陛下,丰王求见!”
“陛下,摄政王求见!”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