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阿四的身子猛然一震:“你、你竟肯放阿离走?”
“为何不肯?”赫云舒反问道。
阿离看着赫云舒乌黑的眸子,他觉得自己有很多想说的话,却是说不出。他知道阿离身法极快,只要稍加训练,就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暗卫。他真的无法相信,赫云舒会允诺他带着阿离离开。
跟随凤天九多年,他很清楚,一个好的暗卫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眼前的赫云舒,真的愿意放阿离走吗?
似是看出了阿四的心思,赫云舒缓缓开口,道:“每个人一生所图,不过是安稳地生活。阿离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我也希望阿离能够过得快乐。”
“为何你不离开呢?”鬼使神差地,阿四问了这样一句话。
赫云舒苦笑了一声,道:“我有大仇未报。”
之后,阿四一阵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什么?”赫云舒狐疑道。
她事先调查过,阿四只负责保护凤天九的安危,并不参与凤天九的决策。所以,最核心的东西,他是不会知道的。故此,赫云舒从未期望从阿四这里获得什么。
“你父亲去世的日子,是去年的大年夜,对吧?”
“是。”赫云舒咬着牙说道。“大概是腊月十几的样子,那一阵子我晚上总是睡不好,就想着四处转转,活动活动筋骨。那一晚夜半时分,我无意中路过凤天九的房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到是个男人,我就留意了几分。后来
,是凤天九亲自送那个人回去的,进的,是冯家的后门。”
“冯家?哪个冯家?”
“就是冯文瀚冯老先生的那个冯家。”
“可曾看清是谁?”赫云舒急切道。
阿四摇了摇头,道:“当时天黑,那人上马车和下马车的时候都戴着斗笠,很谨慎,我并未看清他的容貌。只是,从声音来看,绝非冯文瀚本人。”
阿四所知的,仅此而已。
听罢,赫云舒若有所思。
很快,阿离就回来了,围在阿四身边欢快的叫着阿爹。
赫云舒冲着二人笑了笑,然后去找燕凌寒,将阿四刚才说的话告诉了他。听罢,燕凌寒说道:“冯家三代单传,冯文瀚只有一子,就是冯亦鸣的父亲。他几乎从不露面。不过,也未必是他,兴许是别的人,但无论是谁,必然是得了冯家某个人的授意。这个人,或许是冯文瀚,也
或许是冯亦鸣,他可能是冯家的任何一个人。”赫云舒微微皱眉,道:“凤天九果然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看来,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操控了冯家。但是,她还是极力撮合我和冯亦鸣,设法营造想要巴结冯家的假象,这一招,当真是迷惑人心,就连凤
云歌都被蒙在鼓里。”
“这正是凤天九难以对付的地方。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若有了消息,我会即刻告诉你。”
“好。”赫云舒应道。
之后,赫云舒辞别众人,离开了。
她从原路回了那成衣铺子,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许多提着衣服的伙计,营造着买了许多衣服的假象。如此,才能解释她为何在这成衣铺子逗留了这么久。赫云舒刚刚走到摄政王府门口,就看到凤婷婷远远地跑过来,还不住地擦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