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佳泽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又道:“这个,这个手……我只能说,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了,我可以承担医疗费。”
这个人,要么是修为深不可测,要么就是有高人相护。这是道士们的想法。
谢七情就淡淡道:“段园长与周观主交情匪浅,也算是你们的长辈。徐无治有所冒犯,折了手也是个教训,我看你自去治疗,和段园长也无干。”
段佳泽刚才说的可是他和邵无星认识,到了谢七情嘴里,就是和周心棠交情深了。谢七情有意透露,免得这几个小辈倒霉,他知道周心棠肯定不会站在他们那边。
无治听了都愣住,谢七情不可能说谎,要真是这样,那他的确无意中冒犯了,周心棠是什么身份啊。段园长没修为,搞不好他手折了,就是周观主护着呢。
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人,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无治心里郁闷得很,但是当着谢七情的面,也只能应下了,还是回去打听一下吧。两位师兄扶着他走了,走前只说误会一场。
段佳泽还没什么,孙颖松了口气,她们俩人,这要打起来可不占便宜,幸好突然出来一个老头解决了。
段佳泽和谢七情之前是有过可以说不愉快的经历,但是谢七情这么出来给段佳泽解围,他还是领情的,还礼貌地道谢:“谢谢你了,谢道长。”
“不客气。”谢七情看着都没以前见到的硬朗了,虽然刚才很威风,他说完后又坐到了一旁花坛上。
这个时候段佳泽的手机响起来,是周心棠,大概忙完了看到,赶紧拨回来。段佳泽想到人家也是周心棠的同门兼客人,于是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周心棠赶紧过来当面说,却见谢七情也在一边,脚步立刻就慢了,“这……”
他还在想,谢七情不会也掺和进去了吧?
“谢道长刚刚帮我解释了。”段佳泽连忙说道。他刚才这段空隙和谢七情也聊了一下,发现谢七情现在蔫了很多,或者说踏实了很多,他问谢七情会不会发言,谢七情还自嘲了几句。
周心棠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对段佳泽道:“这都是一场误会,请段园长务必对陆居士解释一下!”
其他人觉得是他给了段佳泽什么法宝之类的,他却一下想到是陆居士出的手,深怕陆居士生气。
——开什么玩笑,现在正在开国际道教论坛,山上山下不知道多少道士,要是陆居士气急了,殃及池鱼,给他们都度了,那不夸张地说,道门就真的被一网打尽了!
周心棠这绝对不是小题大做!
谢七情坐在一旁,有点好奇地看着两人说话,总觉得周心棠这家伙态度怪得很,甚至不像对待平辈,背都微微躬着。就算被段佳泽帮过什么的,这态度也太好了。
他不知道,周心棠还是考虑到有外人,收敛过的。
段佳泽听了,干笑道:“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一场误会,放心……”
段佳泽也以为是陆压那暴脾气呢,说完后,找个角落打电话回去了。灵囿有世俗电话卡的人不多,段佳泽打到小青那里,让他给陆压接。
……
灵囿那边,陆压环视一周,骄傲地接过手机。
众派遣动物:“…………”
大家都不是很懂道君接个电话有什么好骄傲的……
段佳泽问道:“哎,刚才是不是你出的手啊?我跟你说这就够了哈,都是误会,别把人家给度了之类的……”
陆压一听他居然是说这个,有点淡淡的不悦,看了陵光一眼,说道:“若是我出的手,他们还能活着?”
段佳泽一想陆压那个动不动祭法宝把人头给削了的德性,也是,“那是谁啊?你帮我问一下,转接。”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陆压直接把手机抛到了陵光手里,火爆的可不是他一个,多得是。
陵光接过电话:“园长,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怕有人会碰瓷。唉,如今人间界的道修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碰、碰瓷不至于吧……”段佳泽大汗道,“又是你啊,陵光。”
是陵光他就理解了,没把那几个道士借力的资格也禁了都算陵光下手轻。还不是陵光怕道门的人又给自己丢脸,袭击他现在的主管,顺便还得罪陆压道君。
陵光还是道门的,可以说长辈总是比较严厉,他出手没得说。
陵光:“怎么不至于,园长您经手的都是金乌羽、千年蛇蜕,只要碰到手断了也是血赚,修为没了都不亏。”
“…………人家也不知道我有吧,算了。”段佳泽看了看远处的谢七情,谢七情好像有所感应,还抬起头来和段佳泽对视了一眼,随尬笑一下转头,似乎不明白段佳泽为什么看自己。
段佳泽犹豫地道:“对了,以前那个谢七情你还记得吗……”
他看谢七情经过上次的事,好像也受到教训了,人家修炼大半辈子,也不容易。
……
段佳泽走回来之后,就对周心棠比了个ok的手势,
周心棠松了口气,“段园长,我带你和孙小姐参观吧。”
孙颖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我去,这也太有面儿了吧!佳佳到底帮了人家周观主多大的忙?她不信道,也知道临水观观主在东海市是个什么地位啊!
段佳泽走之前,想了想,对谢七情说道:“谢道长,再见,希望你修为进步。”
谢七情想着段佳泽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出问题了,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他觉得以这个园长的性格,不会暗中嘲讽的,于是带着些微苦涩笑了一下,应道:“再见,承蒙你吉言了,也祝你客似云来。”
走开一段路之后,周心棠还有点感叹地道:“谢道长如今改变许多。”
可惜,也不知道尊神们看不看得到,能否谅解他。
.
段佳泽和孙颖吃完饭,他先把孙颖送到房间去。
孙颖拉着段佳泽问他:“佳佳,你今天一下把人手都折了,是不是练过?”
段佳泽:“呃……”
孙颖早就想说了,一路上脑补了不少剧情,终于有空间说了:“不是都说你和周观主关系很好,是不是你救过人家?是不是有一天周观主去采药,被你给救了,然后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段佳泽拍了拍孙颖的肩膀,“姐,采药也太过分了吧?你以为周观主是葫芦娃的爷爷吗?他微信用的比你溜,过节还给我发红包了。”
孙颖:“……”
孙颖被段佳泽都扯迷糊了,还在琢磨段佳泽是不是暗示自己要给他发私包了。
段佳泽趁机回了自己房间,虽然没电视,但是有空调有网,条件很好,他躺在干干净净,床品还带着阳光气息的床上玩手机。
他玩着玩着,不自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手机仍在播放的视频里突然声音变大一瞬,把段佳泽给吓醒了,一下坐起来,然后脑袋撞在一个硬物上,瞬间又躺回去了。
“……我去。”段佳泽揉着额头,痛苦地看着陆压,“疯了吧你。”
陆压这混蛋,居然就坐在他床边,他一个起身,就撞到陆压额头,更可气的是陆压还一点反应也没有,跟块钢板一样。
陆压还没反应过来呢,“你,你醒啦。”
段佳泽这才有点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在临水观啊,顿时更加无奈了,捂着额头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说完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了,唉,这还能为什么。
陆压:“我就出来散散步,看到你在附近……”
……看来不管怎样,道君的回答还是能让他黑线,“散步散这么远?”
陆压幽幽道:“洪荒时,我们三足金乌都从扶桑神木散步到若木神树。”
扶桑和若木本是同一种神树,只是一个在东极之地,一个在西极之地,也就是太阳从东到西升起和降落的地方……
段佳泽:“……”
段佳泽:“你赢了你赢了。”
陆压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拨开了,“我看看,你们人族也太弱了。”
“好疼的!”段佳泽抱怨道,这能怪他吗?明明是陆压的脑壳太硬了,刚才愣把他磕清醒了。
陆压心虚,捧着段佳泽的脑袋,“我给你吹几下……”
段佳泽心里喷了,想说道君也太特么幼稚了吧?!
却见陆压真的认真地撅起嘴对着脑门吹了几口气,原本红肿之处顿时不疼了不说,心跳也猛地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