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医好年政就要去找魏枫。没有人比魏枫更加清楚如何令昏迷中的人苏醒了。
她一颗心其实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掏空了。可一天查不出是谁加害于他,她都不能心安。
此刻的她,不过是一具空空的躯壳,灵魂早已随他而去。所以现在林简做任何事,她都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了事实真相才能令她有所行动,还有谁都比得了淇源在她心中地位?
林简看不懂此刻眼前的令狐满月。
前一刻还止不住的泪水落下,这一刻却是沙哑着嗓子告诉他要回天朝京都。
罢了——她要回去就回去吧。
即便是她回去了注定要掀起一场变革,他也无怨无悔。
“好,我们回去。”
他说着坐在她身旁,细心呵护照顾着。
这本该属于皇上与皇后的御撵,他却是毫不避讳的让她坐在里面。因为只有时时刻刻的守着她,看着她,他方能觉得心安。
“苏康,下令——即刻启程。”
“——是。皇上。”苏康迟疑了片刻,得令退下。
并非他没有疑问,而是在皇上这里,但凡是牵扯上令狐女官的疑问,都不是疑问,只管领命去做就是了。
御撵内,满月眸子很缓慢的眨了眨,抬手接过林简递到跟前的雨前龙井,很小口的抿了一口。
“他最爱这个。”她语气很轻很轻。
即使到了这一步,她也不会接受他离开的现实。
曾经那般深爱到可以陪着昏迷中的他三年时间,叫她此刻如何能接受他这般仓促惨烈的离开?
林简端起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修长手指瞬间冰凉到了指尖末梢。
他只记得她爱喝,却是今天才知道,是因为林冬曜喜欢所以她才迁就他,为了与他品一壶茶,所以才养成了喝这雨前龙井的习惯。原本,她在成亲之前喜欢的都是暖身养胃的红香茗。
林简一直当她与林冬曜之间,注定是林冬曜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她,如今看来,他大错特错。
她迁就林冬曜的何止是一星半点?
下一刻,他将那一杯还烫着的雨前龙井一口饮下,不似品茶,完全是饮酒的作风。发烫的热茶一口饮下,烫伤了他喉咙,虽有痛意,却在下一刻迅速被酸涩落寞掩盖。
“从今往后,他喜欢什么,朕也学着喜欢,吃穿用度都如此。朕与他是兄弟,至少该让你在朕的身上看到一丝他的影子。”
林简此刻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她给他的感觉越是复杂矛盾,他越是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个完全透明的林简。
他可以给全天下的人都是模糊威严的印象,唯独给她——只求简简单单清透如初。
“皇上随意吧。若皇上有兴致,想学谁都可以,学腻了再换别人也无妨,学给我看或是别人看也都无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她的神情如她所说——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