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骄阳的视线在a身上扫过,然后又回到了柳树上来。这种柳树,比一般的柳要粗壮和高大,它的枝条很长,几乎是垂在地上拖出老远。它的枝条是浓浓的墨绿色,不是柳那种婀娜的嫩绿。而且在它的树身上还有一张酷似人脸的树瘤,瘤子里深深一横,像闭着的嘴。
在这几株柳的周围用两米多高的铁栅栏围着,像几个没了生气的犯人,被囚禁了起来。“这是食人柳,我们去救你的途中遇到。何庭险些出事。”顿了顿,又指了指一边的一棵树蕨,“这是有着上百年树龄的老男孩,十分调皮。是个活化石了。”
这几株植物,还是他连夜让林业局的朋友从月光岛搬过来的。极具科研价值。尤其是这种食人柳,挺好玩的。
一只老鼠从地面跑过,原本还了无生趣的妖树忽然枝叶抖了抖,然后地面上扫过来一根枝条迅速将老鼠缠住,然后是两条、三条,枝条将老鼠裹成了一个小圆茧,茧子里的老鼠不动了。
肖甜心:“……好可怕。”
月见兴奋得不得了,拽着洛泽蹦来蹦去:“这个好,连猫都不用养了,捉老鼠。”
“吃人的。这种树叫食人柳。”慕骄阳就是喜欢怼她,怼得她没脾气了,他最高兴。
“这种树外形与柳树相近,但它们的枝条非常可怕,有的半垂在空中,有的拖到地面。不懂的人,一旦进入它的活动范围,就会被枝条拖走,紧紧卷起,无数条枝条会协同合作,将人覆成茧,然后枝条会分泌消化液,把人黏住,勒死,再消化人的皮肤、肌肉,直至只剩下骨骼。人体的养分被它全部吸收,才会将枝条展开,等待下一个猎物。而地上,就会多了一堆白骨。这是外来物种,应该是连环杀手团队故意移植过来,设在哪里,为我们准备的大餐里的头盘。”慕骄阳解释。
他们,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而食人柳会出现在月光岛上,只是他们觉得好玩。
肖甜心才第一次发现到,他们面临的危险是那么的大。不由地,她上前一步,从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抱得太用力,他的伤口痛得要爆裂,但他还是笑着的,一手按在她的手上,说:“别怕。我会保护好你。你是我的公主。我是你的骑士。”
肖甜心抬起头来,而他半回转身看着她。她就笑:“不是大丹犬吗?”
“嗯,你的大丹犬。”慕骄阳笑得十分灿烂,“不是坐在国王旁边,而是坐在公主旁边的大丹犬。”
景蓝揉了揉眉心,看向了别处。
“a,你把同伴推开楼,不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吗?”慕骄阳忽然和a说话。
a站在那里,看着他。
“脑浆在脑颅里横冲直撞,最后‘嘭’一声,爆了出来。当时糊到你脚上了吗?我想糊到了,因为你走下楼,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怎么死去。”慕骄阳直直地盯着他。
a不说话。
“觉得有趣吗?”慕骄阳笑得狷狂:“既然你想知道是什么体验,怎么不自己去跳楼呢?那样你的感受会更直观。反正你不是感受不到爱,感受不到关怀,也感受不到痛苦吗?你自己跳,不好吗?”
“你瞧。你跳时,得选高点的楼,不然会很痛苦。最好是脑部先着地。这样去的最快最利索。不然,如果是脚先下地,就是找罪受了。会从脚踝、或许紧接着就是小腿骨、一直延伸至腓骨、搞不好股骨、盆骨也裂开了,再往上到椎骨、肩胛骨、颈椎骨、头部,一截一截的碎上去。等你骨头都碎完了,你还是活着的。”
听完慕骄阳的话,a脸上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肖甜心被说的心里直发寒。而景蓝对他投来警告的眼神。他在恐吓。
只有月见,嗤了一声,叫慕骄阳,“变态!”
洛泽:“……”他这个师弟是有点重口味啊……
“把炸--药绑在一个无辜女孩子身上很爽是吗?”慕骄阳又说:“a,如果你敢伤害她半分,我这里的几株食人柳等着你。”
哈比见到枝条会动,哼哼哧哧地小跑了过去,屁股还一扭一扭的。肖甜心看得胆儿颤,大声叫:“哈比,回来。”
“没关系。老妖树讨厌它。它不是它们的菜。它们最爱吃流着邪恶血液的小孩。”慕骄阳闲闲地倚在门边,话说多了,背疼。
果然,那些食人柳对哈比一点兴趣也没有。
肖甜心眨巴眨巴大眼睛:“它们还挑食?”
反倒是洛泽笑了:“应该是师弟给哈比喷了他调配的特殊的‘香水’,这种味道它们反感。”
“是。”见被识破了,慕骄阳好脾气地笑笑。
景蓝指了指后院的小楼,对慕骄阳说:“他才十岁不到。帮助他。我昨晚已经做好了第一期的准备,我想现在可以替他做第一次的催眠和记忆植入了。”
a若有所思地看着一众大人。
a是夏海和瑞士那边第一精神研究所的病历,也可以算是资产。他们对a进行的一切治疗和研究,都必须是保密的。所以,洛泽和月见并不适合跟过去观看。
慕骄阳一直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撂在腰后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她小小的手,想了想,说:“好吧。”
景蓝的休息室与工作室是连在一起的,只以一道门做阻隔。
他的工作室,是粉蓝色的,静谧,舒适。
有一个圆圆的淡黄色真皮沙发,人坐上去一定很舒服。
写字台很大,上面除了电脑,还放置有很多很多的书。书架上也是,全是各国文字的厚皮书。瞧着,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没有马上开始,景蓝走到了屏风另一边,屏风是由三扇薄纱木屏组成,半透而朦胧的白纱上有团绣蝶恋花。屏风后还有一个衣架,挂了三件白大褂,与一些衬衣。他穿上白大褂,一颗一颗,将扣子紧系。一个男人穿衣服都可以这样美,肖甜心的目光被吸引,其实是惯性使然,她原本的工作就是和男人、衣服有关。
慕骄阳心里不爽,又被屏风后景蓝投来的薄淡目光刺激到了,大补走了过去,说:“向我打什么眼色?”
景蓝的视线一挑,落在了一件白大褂上。慕骄阳随意扯过,一举手,背就疼,也学着他的样子凉凉地说:“背痛,帮一下忙。”
“我对给男人穿衣服没兴趣。”景蓝整理好挺括衣领,走了出去。
还是他的甜心善解人意,小跑了过来,微笑着说:“阿阳,我给你穿。”她将白大褂抖开,让他穿进了一个袖子,示意他弯一弯腰又给他穿上了一个袖子。
然后傲娇的大丹犬转了过来,面对着她,用下颌点了点,要她给他扣扣子。肖甜心好脾气地替他把扣子一一扣好,将白色的领子翻好,压平整:“还是我的阿阳最帅了。”
他被哄开心了,一把将她抱起,她两手抱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俩人头抵着头,相视而笑。
“咳咳咳。”景蓝轻咳。
俩人才舍得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