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寿安不愿意陪伴方氏,而是方氏不许,她说如此好日子,她就想倒两盏酒,与天上的蒋仕丰说说话,女儿在旁,她还如何说?
寿安拗不过她,自是顺着方氏。
皇太后就安阳长公主一个女儿,她又是喜热闹、爱护晚辈的性格,逢年过节都会叫长公主进宫,长公主又回回带着寿安,这么多年来,寿安就没有在宁国公府里吃过团圆饭。
习惯成了自然,于寿安如此,于方氏也如此。
真要说好或者不好,寿安很难一言以蔽之,但这是她们母女两个眼下最舒服、也最适应的相处方式。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看的总归没有局内的两人清楚。
只是偶尔,寿安也会为此惆怅、低落,亦如此刻叫乐成公主这么一说。
乐成公主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察觉到,不过,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谢皇后不是第一日如此了,十年如一日,公主也见怪不怪了。
月光伴着花灯,御花园显得敞亮。
穿过游廊,顾云锦远远瞧见一内侍引着人经过,不由多看了两眼。
对侧也留着心,那么显眼的一行人打园子里过,怎么可能瞧不见,便赶紧上来请安。
韩公公瞅了那小内侍两眼,道:“刘婕妤娘娘身边的吧,这个时候请太医,怎的,娘娘身子不适?”
小内侍忙道:“是小殿下有些不舒服,似是多吃了两口月饼,不好克化,娘娘就说请太医来看看。”
“那么小的孩子,给他吃月饼做什么?”皇太后听了,道:“稚子肠胃弱,吃食上要格外小心,不能由着他喜好,珠娘,你也跟去看看,一会儿来回哀家一声,也好叫哀家放心。”
珠娘应声去了。
皇太后起了谈兴,一面走,一面与几个年轻晚辈道:“幼童最是娇贵,一个不小心就冷了热了,哪怕身边人时时谨慎看顾着,也不能万无一失,长大些才好,能跑能跳了,一个个跟猴子似的上屋揭瓦,皮实得怎么闹腾都没事儿。”
孙恪最是捧场,听得一个劲儿直笑。
圣上哼了声,道:“你笑什么,朕看母后说的就是你!你说说,慈心宫哪面宫墙你没有翻过?”
孙恪挨了训,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
永王爷却护着短,张嘴接了句:“我还当皇兄说的是你家小七呢。”
孙禛爬山崖摔下来,别管是不是孙璧设计的,总归也逃不了“上屋揭瓦”四个字,圣上叫永王爷堵得沉了脸,背着手,却没有再说什么。
蒋仕煜接着月光观察,见此状况,心里也有了计较。
看来,蒋慕渊从夏易那儿得来的消息是准的,孙禛的胳膊八成好不了,否则,圣上不会是这么一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