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拿着房契回来时,关氏已经将家里整理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他正端着一盆水在抹着桌子,听见门口传来声音,回过头看去:“你怎么去那这么长时间?”他这闲不得的人,这会功夫都将屋子整好了。
“在村长家说了会话。”童山走进院子,将手上的房契递给他:“已经向村长落好户了,阿爹,这给您收着。”
关氏连忙站起身子,双手在衣裳擦了擦,小心地接过她手上的房契,嘴里又止不住的叨叨:“你怎么就这般拿回来,不晓得拿东西包着吗,这要是弄脏了弄破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手还轻轻的抹了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童山抿了抿唇,小声的驳了一句:“我有小心拿。”
关氏没有理会她的嘀嘀咕咕,像对待宝贝一般,拿出一条小手帕将房契小心的包好,快步走回房里收着。
那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的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见了贼。
他的这番模样她早已习惯,稍贵重点的东西磕着碰着他都能心疼个半天。
童山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突然被桌上的那盆水吸引过去,皱眉有疑惑的问走出卧房的关氏:“阿爹,这水您是从哪弄来的?”
莫不是刚刚他闲不住自己出去寻了水源?
关氏手里拿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眸子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水盆:“那个啊,那水是从隔壁那户人家借的。”说着又抱怨起她来:“我等你等了好些时间都不见回来,索性便到隔壁借着先。”
这、这也能借?
童山挠挠头,对于她阿爹的厚脸皮以及那串门的麻溜度真不得不服。
木盒子被放到院子的木桌上,关氏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长指微动便将打了开来。
童山好奇的靠过去:“这是甚?”
“不晓得,刚刚在房里的角落找着的。”关氏将里边覆在表面的破布拿开,里面赫然是一些布满灰尘的书籍,关氏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目光顿时嫌弃:“还以为什么宝贝。”
嫌弃的将其丢到一边,拿起一旁的湿布继续擦拭着桌子,还不忘问一旁的童山:“你可是问了打水的地?”
“问了。”童山将旧书胡乱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她也认不齐。
“那你快些去挑些水回来,这还有一堆事儿,可得折腾到天黑了。”
“哦,我这就去。”她将书放到木盒子里合上,拿起一旁的扁担挑着两个木桶便出了门。
童山根据着村长与她说的路线找着,中途还差些寻错了路,索性地方离着也不远,靠着隐隐约约的水流声终于找着了地方。
一条宽河被密林围在中间,河面波光粼粼,在烈阳的照耀下就好似镀上了一层金沙。
异常的清澈。
童山挑着木桶靠近了些,却看见河边还坐着个人,因是对着人的后背,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看那身型应是个男子。
看样子是在洗着衣裳。
她绕开走向河流的上围,在确定离男子有一段距离后才停了下来,将木桶放在一边,童山蹲下身子第一时间便是舀水上来洗胳膊。
冰凉的河水触到皮肤让她打了个激灵,舒服的吐了口气,童山低下身子将脸也洗了遍,直到她感觉热度彻底的消下去时她才单膝半蹲着直起身子。
拿起一旁的木桶利索的打满了两桶水,挑起便要走,可刚走了两步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童山脚下微顿,回过头看去,却是见刚刚洗衣的那男子已经站起了身子,正一脸急色的看着河面飘远的衣物。
她放下水桶几个大步走去,直接蹚进水里将飘远的衣物拿起,原本以为不深的河水竟直接到了她的大腿处!
上了岸后童山沉默得将衣物递给男子,眼眸不自然的往一旁瞟去,至此至终都没有往男子的脸上看。
阿爹说不能乱瞧男子的脸看,不然会叫人误会。
“谢谢......”
温润的声音硬是让童山无处可放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
面前的男子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十八九岁的模样。五官并没有多出色,只是眉宇间的温润细腻恰到好处,让他整个人更柔和耐看。除去那有些消瘦的身型以及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衫,这般看着他的脸以及那周身的雅气倒不像在村里生活的人。
就这般盯着人瞧失了神的童山,在反应过来时赶忙垂下头,条件反射的便是道歉:“对、对不起......”
话一出,换来的便是一声轻笑,江怀卿从女子手中拿过自己的衣物,柔声道:“怎么姑娘还道起了歉?是我要与你道谢才是。”
见男子已经将衣物拿回,童山对他胡乱点了点头,脚步匆匆地挑起水桶便想走人。却还没来得及走两步便被后面的人叫住:“姑娘可是刚搬来村里的?瞧着面生。”
“嗯。”童山背对着他,沉沉地回了声。
江怀卿将洗好的衣物放到篮子里,与她说着:“我也洗好了衣裳,不若一同走罢。”
在这个世界,一个男子这般孟浪地邀一个陌生的女子已经是失了男子该有的淑德与矜持,若是叫别人瞧去定是要唾弃一番。
童山没有想太多,她只知晓这般似有不妥,脑门一急直接将关氏扯出来:“我、我阿爹唤我快些回去!”说完走的飞快,两桶水对她来说没有重量一般。
男子站在原处望着女子急匆匆的背影,眸里的笑意渐深。
挑水湿了半个身子的童山,不出意料刚回到家便是被关氏一通说,
关氏拿出干净的衣裳急急的让她换上:“怎么让你去打个水你还顺便洗了个澡不成?”
童山抿唇,又不能如实说她是帮男子捡衣裳才淌进了水里。为了免去关氏知晓后絮絮叨叨的说教,只得支支吾吾的说是不小心掉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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