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还是没理她,许云臻抬起手在他面前轻拍着自己的嘴:“是我这张嘴不好,该打,真是该打!长秋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叶长秋这才将目光转向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撩开被风吹在唇边的几缕墨发,语气漫不经心地道:“长秋没有生气,只是下次云臻姐姐记得莫要乱说便好,若是让那些有心人听了去,大肆一番,辱了长秋的名声可如何是好。”说完,目光淡淡地瞥向站在他们不远处回避的刘福田。
许云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边缩成一个鹌鹑模样的刘福田:“长秋莫怕,我可保证她不敢乱说。”
不过她倒是更希望刘福田将他们两人的事宣扬出去,到那时长秋不嫁她还能嫁谁?
叶长秋轻颌首,勾|人的双眸微微转向她:“云臻姐姐可还有甚事?若是没事长秋就回了。”
“别!”一听他要回去,许云臻一下就急了:“我们好些日子未见,你再与我多说会话可好?”
“嗯,说甚?”
“呃”一时许云臻也想不出要说什么,她只是想多看一会他而已,脑子里极速地转着,瞥了一眼野草丛生的草地,突然灵光一闪,开心的向少年指着:“长秋,我编个蚂蚱送你罢,来来,来这里坐。”许云臻坐到草坡上,给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叶长秋忍着心中的不耐烦,还是缓步走过去坐到了离她两步远的一个平滑石头上。
虽少年与她理着远了些,可许云臻也不在意,拔起一旁坚韧的杂草,手指灵活的将几根细草穿在一起,慢慢的就有了一个雏形。
编好了第一时间便是将东西讨好的送到少年面前,不待她说话,却见少年目光定定的聚焦在村里唯一的那片竹林里。
许云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就是竹间两个朦胧的身影,离着他们倒是不远,只是那些竹叶挡着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眯了眼睛瞧过去,刚好看见男子转来的侧脸。
这人不就是那江怀卿吗?
怎么现下还跟着一个女子在竹林里。许云臻微挑眉,瞥了一眼站在不远的刘福田,见着她猛使的眼色,便知晓自己猜想的不错了。
呵,这两人倒是大方的很,这般偷|情也不怕人瞧了去。
正在竹林间砍着竹子的童山也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抹了抹脸上的汗渍看过去,刚好与望过来的叶长秋对上了眼。
心里头也没怎么在意,对他礼貌性的颌首,垂头继续忙活。
站她身旁的江怀卿自然也是发现了,柔和的眸子与那少年对视了一眼,突然倾上去抬起手帕细细擦着女子额边的汗。
“辛苦了。”男子温和的声音在林间传开。
童山红着脸躲了一下,低低道了声谢。
“呵,简直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突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童山皱起眉头看过去,是与叶长秋一道的一个少女,因离着也不算远,童山能清楚的瞧见她满脸的轻蔑鄙夷。
见女子看过来许云臻傲慢的抬起下巴:“难道你们不知羞耻为何物吗?同一个克死了妻主的寡夫光明正大的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她直接忽视女子砍竹的举动,只当他们是在这幽会。
童山皱眉,站直了身板,毫无退怯之意朗声道:“我只是在砍竹子,何来见不得人一说?”
本来她是瞧着江怀卿家里头那桌椅也快旧的坐不来了,所以她才想着帮他用竹子制个新的,本想着她一人来就好,可这人还要跟着来,她也阻止不了也就让他跟了,谁知现在竟被说成甚见不得人的事。
许云臻自是不信,嘴角流露出的轻浮笑意连她自己都未发觉,还佯装善意的提醒她:“我说你可知晓这男子是个甚样的人?克死了丁家的人之后,还想着在村里头再找个情人,可惜就他那名声,啧啧。”
看了一眼微垂下眼眸的江怀卿,童山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柴刀,目光黑沉沉的盯着她,声音比平日更低沉了些:“最好将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可她愈是这样,许云臻就愈是来劲,似怕她不信一般指了指站在另一边的刘福田:“这可不是我污蔑他,若不是不信你也可问问她,全村的人都知晓。”
被点名的刘福田忙不迭点头。
“克死了妻主家就算了,也不知晓安分守己些,呵,整日恬不知耻的去勾搭一些村里头的女子。”许云臻轻佻的目光在男子的身上打量着:“当真是水性杨花。”
少女的话语是毫无保留的鄙夷与践踏,当着她们的面将男子贬得分文不值。
男子轻咬下唇难堪欲泣的模样直接将童山心里最后那点忍耐击溃,她将柴刀往地上一扔,大步走到少女的面前,澄净的眸子此刻黑沉一片,高大的身躯比以往更让人压迫感倍增。
“同他道歉。”童山冷冷俯瞰着她。
女子近到她身前时,许云臻才发觉她竟这般高大,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怯意,可一想到心上人就在身边,她更不可能低头。
许云臻将脑袋仰尽,用冷笑来掩饰内心的那丝怯意,眼里充满了对女子的不屑:“怎么?这是恼羞成怒还是如何?”
“我说,同他道歉。”童山沉声重复,眸子黑沉一片。
少女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瞥向一旁缩那动都不敢动的刘福田,咬牙切齿:“为何要我同他道歉,我可半句没说错,现下你们幽会被我们瞧见了,还这般理直气壮!”
话刚说完,许云臻便发觉身子一轻双脚浮空,惊愕的发现她竟硬生生被这人从地上提到了半空!
女子提溜着她的衣襟,就好似大人提着个小孩一样,毫不费力。
童山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再说一次,同他道歉。”
女子对于这句道歉异常执着,叶长秋微凉的目光看向林子里头的尔雅男子,蓦地被他发间露出的簪头吸引了全部视线。
脚步似不受控制一般走了过去,等近了些他才微眯了美眸将簪子看清。
原来,簪子是送这人的,呵,说什么是给她阿爹的,其实也不过是送来讨男子的欢心。
江怀卿轻抚上自己发间的木簪,柔笑着问道:“长秋公子似乎对怀卿这个簪子感兴趣?”
“感兴趣?”少年微歪着头,精致的五官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桃花眼眨巴两下,连懵懂的模样都迷人至极。突然,他丹唇微扯勾起一抹充斥讥讽的嗤笑:“我又怎么会对这般低贱的东西感兴趣。”
“不过......配着你倒是绰绰有余。”
少年充满恶意讽刺的话语让江怀卿的笑容淡了些,他将手收回,似有些疑惑的问道:“长秋公子似乎对怀卿很是不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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