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了几声,看到这些黑衣人技仅如此,夏侯的身体突然灵活了十倍不止,轻轻松松的避开了四支长剑的劈刺,身体一缩,已经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前。他左手握成拳头,拳头上闪动着淡淡的黄光,一个干净利落的勾拳,轰在了那人的下巴上。
万斤巨力把那黑衣人打得闷哼一声,瘦削的身体飞起来足足有三十几米高,重重的朝着后方摔了下去。
剩下那三个黑衣人愣了一下,急促的叫了几声,突然收起了剑势,警惕的退后了几步。那被夏侯打飞的黑衣人发出了愤怒的嚎叫,身上闪过一道道红光,手上长剑更是腾起了寸许厚的淡淡火焰,身体无风自动,斜斜的朝着夏侯飘了过来。
那人右手急速挥动,九等巫武的实力完全崭露,身上一块块肌肉暴跳起来,拇指粗细的血管在皮肤上凹凸颤动,彷佛毒蟒一样。那长剑被舞成了风车一般,带着嗤嗤的破空声以及滚滚热浪,朝着夏侯当头斩下。
刑天鼌猛喝道:“篪虎都士当心,这是巫武技‘烈焰斩’!”刑天鼌、刑天昁对视一眼,心里大感不妙。烈焰斩不过是极下品的巫武技,可是毕竟也是巫武技啊,这是能够把体内巫力的破坏力完全发挥出来的独特技能。而蛮荒蛮人,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懂得类似的武技。纯粹凭着肉体去抵挡这可以粉碎一块巨石的下品巫武技,怕是夏侯非被重伤不可。
夏侯却是冷笑一声,他能清楚的感知那黑衣人的巫力运转,什么巫武技?无非就是和真元流动一样,按照特定的经脉运转,把巫力集中在兵器上发出的暴力一击。这种运气运力的法门,对夏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可是对于完全凭借天生禀赋吃饭的巫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可以极大的增强自身破坏力的技能了。
“烈焰斩?啊呀呀,看的‘华山迸裂斩’!”
一团黄光同样笼罩在了夏侯的钢斧上,那钢斧居然显露出了岩石的色泽。而所谓的华山迸裂斩,诶,传出去简直丢人,无非是‘力劈华山’这一大众招数的逆向使用而已。
黄色的钢斧和红色的长剑狠狠的对拼了一击,‘嗡’,‘啪啪’一声,夏侯的钢斧粉碎,一道红光狠狠的从他身上劈了过去。‘嗤啦’响声中,夏侯上半身被劈出了一条长五尺、厚一寸的伤痕,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飞快的滴了出来。
刑天鼌大吼一声:“糟糕!那厮拿着的是上品利器!”而夏侯手中所用的钢斧,不过是军械营中的苦力士兵拿来砍树干的工具!两者碰撞的后果,就是夏侯的钢斧粉碎,而那长剑不过被迸裂了一大块而已。
夏侯的身体急速后退,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嚷起来:“他娘的,谁给我借一把好兵器?”
两柄长剑几乎是同时飞向了夏侯,一柄是刑天鼌随身的锯齿大剑,而另外一柄漆黑的重剑,却赫然是申公豹丢出去的。夏侯心思一动,左手抓住了申公豹那漆黑的重剑反手握住,顺势一劈,挡住了那黑衣人旋风般劈来的数十剑,连串的金铁轰鸣声中,右手握住了刑天鼌那锯齿大剑,一声怒号,锯齿剑上突然冒出了片片寸许长的黄色锐芒,同样连续九十九剑反击了回去。
叮叮叮叮、当当当当,彷佛打铁一样,两名九等巫武站在原地,蛮横的用兵器相互敲击起来。那黑衣人的臂力明显不如夏侯,但是他的巫力似乎是得到了极好的锻炼,反而比夏侯要深厚些许。如果不是夏侯体内的土性真元帮他提升了一倍的体力,连续的硬碰之后,或许是夏侯要被那黑衣人给劈成碎片。
土性元力弥漫全身,滋养滋润,身上那条伤痕慢慢愈合,瞬间就消失了痕迹。夏侯仰天大吼一声,用围观的士兵绝对不可能听懂的,前世学来的伦敦俚语大声咒骂了一阵,身上原本就壮硕得吓人的肌肉更是鼓起来,比常人原本就宽了一半多的肩膀更是横地里长出去三寸,手臂‘嘎拉’一声伸长尺许,有如长臂猩猩一样,奋起全部的真元、全部的体力,呼啸着把那锯齿剑、黑色重剑朝那黑衣人挥了过去。
左手漆黑重剑使的是一套猛砍猛劈的断门刀,右手锯齿剑则是荡起一圈圈银光,用的是招式邪气十足的魔门追魂剑。
那黑衣人同样爆发了全部的力量,身上火焰足足升起一寸多,‘呀呀’猛嚎着把长剑劈向了夏侯。
连续一百三十五击,申公豹的漆黑重剑显然是一把上好的货色,生生把那黑衣人的佩剑震成了粉碎。夏侯右手所使的追魂剑,已经在那黑衣人身上‘噗哧噗哧’的进出了九十九次,那黑衣人的上半身差点就被劈成了肉酱。
‘嘿哈’,夏侯怒吼一声,两柄足足百斤开外的重剑剑脊死力拍在了那黑衣人的腰杆,那黑衣人身上炸出了大团大团的火光,彷佛一团燃烧的煤块,‘哗啦啦’的带着风声火声飞了出去。那人精神力一散,对体内火性元力的控制立刻溃散,整个在空中炸开,足足十几丈方圆一团火光散了开去,一块块碎肉伴随着道道火光撒满了整个一号营。
‘当啷’一声巨响,浑身肌肉虬结彷佛怪兽的夏侯狠狠的碰撞了一下手上的两柄长剑,朝着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咆哮到:“要战,就来罢!你家篪虎爷爷向来是脑袋扎在腰带上办事,我都不怕死,你们还怕么?来,来,来,死个痛快!”
一声怒吼,两柄长剑重重的劈在了地上,前世无数次的血雨腥风,这辈子和无数猛兽拼死厮杀所养成的杀气、煞气、死气冲天而起,黄色的土性元力之外,竟然冒出了一层污血般的殷红色泽。夏侯大声的喘息着,一步步的朝前挪动着步子,嘴里疯狂吼叫着当年他们四灵将的战歌,有如发情的公牛,被捅了屁股的疯象,恶狠狠的朝着那三个面色惨变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刑天鼌、申公豹同时拊掌欢呼:“好汉,好大的煞气!”两人的声音都大,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两人猛的对了一眼,眼神撞击处,差点没撞出火星来。刑天鼌差点就喝令四周的弓箭手先把申公豹给就地解决了,对于申公豹把自己的佩剑莫名其妙的丢给夏侯卖好,刑天鼌可是非常非常的不满的。
三名黑衣人虽然是厉天候餋养的死士,但是却哪里是真正能够视死如归的勇士?眼看着身体彷佛膨胀了一倍的夏侯亡命的,嘴里喷着白沫的冲了过来,腿子都有点发软了。原本九等上品的他们,现在能够发挥出来的巫力,还不足七等巫武的水准。原本巫力的本质就是被五行元力五行化的精神力,重要的就是精神意志的坚定和战意,如今他们气为夏侯所夺,心魄受震,哪里还能集中精神?
反而是夏侯原本元神就极其稳固,上辈子是铁血的战士,最精锐的特工,这辈子又见多了野兽和人之间疯狂的杀戮,此刻战意上涌,精神力在眉心穴那是彷佛核弹爆炸一样的拼命乱颤,他的战斗力反而上飙了百分之二百!
眼看到大地颤抖,整个一号营的房屋一间间的倒塌了下去,黄色的土性元力从地下喷涌而出,疯狂的汇聚到了夏侯的身上,让他的巫力更加强大,让他体内的土性真元更加狂横,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人气,看起来就彷佛黄土疙瘩雕成的怪兽一样。
‘嗷呜’一声怪叫,夏侯左手漆黑重剑一剑横扫千军,右手锯齿长剑却来了一个轻盈华美的千山飘雪,就看到一道漆黑的剑光一闪,无数片黄色的雪花在天空飘落,三名九等巫武居然还来不及举起手中长剑,‘喀嚓’一声就被劈成了无数拳头大小的碎片。那些碎肉被剑锋上强大的土性元力侵袭,飘在天上的时候还是肉块,等落在了地上,已经变得和土疙瘩没什么区别了。
夏侯两手握剑,仰天长嚎,发出了疯狂的野兽咆哮声!
他这一吼不要紧,他身体四周聚集的土性元力来不及吸收,一阵胡乱的碰击后,彷佛炸弹一样朝着四周迅猛扫去。
四周的新军战士纷纷躲避,那些军官更是懒得出手,军械营的军士吓得抱头鼠窜,眼看着一圈黄光扫出去了数百丈,土性元力所到之处,无数土刺、土柱、土块胡乱的捅了出来,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凭空出现,声势好不惊人!
自此,夏侯以九等巫武之身,轻松斩杀四名同等的巫武,在新军营一战成名!刑天家的子弟个个扬眉吐气,大肆吹嘘自己刑天家友客的厉害。
只有刑天鼌气得乱跳,挥动着自己的长剑叫嚷着要去安邑找刑天大风的麻烦,要他赔偿熊营的巨大损失!夏侯最后那一下聚集起来的土性元力爆炸,足足毁掉了三十几栋营房,打伤了四百多名军械营的平民军士,耗费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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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军阵
把剑还给申公豹时,夏侯看着形容古怪的申公豹低声问道:“何以助我?”
申公豹随手把长剑别在了腰带上,笑吟吟的看了夏侯半天,这才慢吞吞的转身离开。“你若死了,安邑可就太风平浪静了。”
“诶!”夏侯搞不懂申公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皱眉看着他步伐轻快的带着一众族人离开。摸摸下巴,夏侯低声嘀咕道:“莫非,刚才我揍他的族人还不够狠,非要打出几个太监来,他才满意么?奇怪,郁闷,如果我能有朱雀那么的古灵精怪,擅长猜测他人心思,可好?”
摆摆头,夏侯光着膀子,空着双手朝刑天鼌走去。看着四周乱糟糟的营房,夏侯感觉自己挺无辜的。被人劈了一剑不说,似乎,可能,这营房的损失最终还要算到自己的头上来,这是何苦?衡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钱包,夏侯怎么都觉得,自己所有钱币都不够搭建哪怕一间营房的。
看到夏侯走了过来,刑天鼌指着那申公领制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几声:“不管怎样,入夜之前新的营房要给我搭建好,否则你就是违反了军令,我就有权砍了你的脑袋!申公领制,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罢?去,还不快去监工干活?怎么,你真的要违抗军令不成?”那头顶上还有一片浮肿的申公领制张了张嘴,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恶狠狠的到一边咒骂那些军械营的士兵去了。
刑天鼌大步走到夏侯面前,狠狠的拍了夏侯的肩膀胸膛一拳,喝道:“好兄弟,你居然杀了四个九等的巫武,好,看来只要不是倒霉到碰到那些大巫,战场上你大可以去得,管他什么海人东夷人,低级军官中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歪着脑袋想了想,刑天鼌猛的又把那申公领制给叫了回来:“这是篪虎都士,刚才那一仗你也看到了罢?他是一条好汉,所以我要一套配得上篪虎兄弟的铠甲和兵器。唔,这定制的费用,你找我们大哥刑天大风去讨要就是,反正篪虎兄弟以后也要加入黑厣军的。”
停了一下,刑天鼌恶狠狠的凑到了那倒霉的申公领制面前,威吓到:“按照制官的标准给篪虎兄弟准备一套铠甲,你别给我弄那些奴隶兵的破铜烂铁来糊弄老子,否则我生拆了你的皮!别以为你是申公家的我就不敢动你!随便找个茬子我都能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申公领制只是干巴巴的应了几声,看都不敢看夏侯一眼,转身就跑。
夏侯感觉刑天鼌做得有点过分了,当下低声劝到:“都制大人,大家都是同僚,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刑天鼌非常满意夏侯的那个‘我们’,他嘻嘻笑起来,踮起脚尖,勉强的拍了拍夏侯的肩膀笑道:“老子找他的茬子不是一次两次,他也不会在乎。他申公家的家主是丞公,安邑所有军队的军械营都是他们家的人把掌着,我们兄弟早就想要把这厮从熊营赶出去,却没得手罢了。”
他哈哈笑道:“别看我故意折辱他,这厮本是申公家的旁系,他不会反抗,就算我真的惩治了他,却也没甚大事。”
耸耸肩膀,刑天鼌再次艰难的拍了拍夏侯的肩膀:“放心罢,篪虎兄弟,你要学会我们安邑人的做法。一个没有多强巫力的子弟,不值钱的。没见我方才故意逼他,他却一句多话都不说么?他能怎样?”
夏侯笑着点点头,心里思忖到:“希望我能适应这种社会制度。以实力划分社会阶层,有他的坏处,但是在这个世界,也许最理想不过。”
四周到处都是军械营的士兵工蚁一样的忙碌着,他们抬着沉重的原木,嘿嘿的喊着口号,在地上挖出洞穴,打下基础,盖出新的营房来。那些平民军士,身上还穿着粗布的衣服,而奴隶军士则仅仅在下体上缠着一条黑布,眉心正中和两侧肩胛都烙上了漆黑的火印,昭示着他们奴隶的身份。
无数一号营的新军士兵懒散的坐在四周的巨石顶、树杈上,手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鲜果、烤肉甚至还有好酒吃喝得痛快,指指点点得拿出了铜熊钱打赌哪间营房会首先盖好。时不时有那新军士兵大声吼叫几声:“兀那奴才,快点干活,要是你们这一间营房首先盖好,大爷们请你们吃肉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