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枪声响起,在空中的回音久久不断,好一会,剧烈的声音被黑夜吞噬得一干二静。东心雷没有倒,还是站在那里,。战龙也没有倒,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溜园,里面充满了不信与恐惧。时间仿佛停止一般,二人面对面站着。战龙嘴角蠕动几下,没有发出声音,不过一滴血从他浓密的黑发中流出,顺着面颊,低落在衣服上,这是一个前奏,接这,他头顶的血液如同一条小河,连续不断的划落在他衣服上,也划落在地。战龙瞪着双眼看着东心雷,嘴角蠕动,他想问是谁在自己的身后,是谁开得枪,是谁…他的问题很多,可惜现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扑通’战龙仰面摔倒,他很不甘心,也很悲哀,眼睛瞪得眼角流血,左手还在努力抓着地面,只是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倒下,身后显露出一个人,身材不高但却很敦实,一身合体黑衣,手中一把枪还在冒着青烟…战龙更开始用枪逼住东心雷时,他确实很害怕,不过很快他就不在怕了,以为他看见战龙身后闪出一人,有这位在,东心雷知道自己性命无忧。这人正是在草丛中隐藏很久了的姜森。战龙的运气确实不好,他早不假摔晚不假摔,偏偏跑到姜森面前摔倒。世界上巧合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姜森向东心雷一点头,笑呵呵道:“不好意思,老雷,这次抢你生意了!”
东心雷看眼地上还没死干净的战龙,苦笑道:“这样的生意我情愿都被你抢去。”
“哈哈!”姜森一笑,缓步走到战龙头前,微微一弯腰,让战龙看见自己的面容,说道:“我叫姜森,枪是我开的!”
战龙瞪大的眼睛终于慢慢合上,嘴角一动,露出一丝笑容。江湖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既然选择这里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江湖人大多都迷信,认为在死之前看不见杀死自己的仇人,死之后无法轮回投胎,只能在世间做孤魂野鬼。
战龙死了,他贵为南洪门八大天王,结果也只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这一战一直打了数个小时才结束,双方的伤亡都不小。如果战龙没死,到最后谁输谁赢,东心雷心里还真没有低。他组织人就近在荒地中挖了一个极大的深坑,将战龙还有他手下那些死去的和将要死去的人一起扔进坑内,不是东心雷残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带这样多重伤的人去医院,麻烦太多。
这一战,南洪门可谓是伤了元气,先不说损失的人力和南京的得失,只是一个战龙就够让向问天心痛好几个月的。萧方虽然性命无悠,但一身伤也不轻,加上心中窝火,勉强带着不足百人的残兵逃到南京不远的扬州后一病不起。不过在南洪门内部大多数人都认为萧方是装病,他没脸回广州见向问天,只是借口病重留在江苏,对南京还没有彻底死心。他是不是装病,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但萧方这回是真上火了,几天工夫,人好象老了十好几岁,面容憔悴,头发白了一片。
这次大获全胜,对北洪门也是极大的鼓舞,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不过有三个人除外,三个很有默契感的瓢把子。
南京,北洪门分堂。会议室中长桌旁坐满了人,一各个胸脯挺得溜直,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窃窃私语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坐在正中的一个人,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一圈,问道:“南洪门撤了”刘波一探身,道:“逃得又快又干净,目前为止,还有发现一个残余。”谢文东点点头,道:“萧方是不会留下任何便宜给我们占的。这一次,我们打得很漂亮,多亏大家的齐心同力。”
“是东哥神机!”众人如同商量号了一般齐声说道。谢文东摇头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虽然我们胜了,可有些话我还得说出来,大家很尽心也很尽力,不过有些人可没有这样。”他一顿,转头问房国栋道:“房兄,你说是不是”
“我…”房国栋舌头差点闪到,自己没尽力吗为什么这次自己的手下死得最多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东心雷即使赶到,那结果会怎样恐怕不敢想象,虽然自己几个瓢把子被战龙打得落花流水,可也不能说不尽力啊谁能想到在全力对付魂组的时候战龙突然出现房国栋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总不会说自己无能吧!他垂首摇头,一张老脸红成酱紫色,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令两位瓢把子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头顶的冷汗直流,手扶桌案,如坐针毡。
谢文东看在眼中,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冷声道:“如果说战龙太厉害你们对付不了,这有情可原,但区区魂组只有二十人,你们带着数千手下攻打竟然也能折损百于人,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说着,他一顿,令有所指道:“是不是人年纪越大,气魄与头脑反而越来越差呢”房国栋听后黯然一叹,他的反应要比其他两个瓢把子快得多,谢文东虽没把话挑明,但已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自己为洪门征战多年,最后也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看来当初谢文东杀死万府也未必是一时气愤那么简单。“唉!”房国栋长叹一声,闭眼苦道:“掌门大哥,这次的确是属下无能,或许真是人的年岁大了,不比当年,我看我已经不适合再做这瓢把子的位置,为了不拖帮会的后腿,我愿意让位给年轻人,希望掌门大哥允许。”
说完,房国栋起身一抱拳,默默而立,等谢文东回话。他明白,自己下台是早晚的事,何必让人把话挑明,自己主动一些效果要得多。他想明白了,但其他两个瓢把子不懂,二人还认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错,这一仗自己打得是不漂亮,但毕竟魂组已经消灭,战龙也死,南洪门大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没有他们几人的阻击,东心雷向杀死战龙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罢,瓢把子之一的林青山轻轻拉了拉房国栋衣袖,细声道:“房兄,你是不是有些太认真了,掌门大哥怎么会同意你下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