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万丈大厦;看似坚不可摧,但一旦根基动摇,塌陷,其崩溃之势也是无
法挽回的。天意会,曾经的无限辉煌早己一去不复返,现己沦为人见人欺不入流
的小团社,只以前的几位主干苦苦支撑着。天意酒吧,一间位于上海西南角落
,并不起眼的酒吧,这是天意会最后的根据地,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在不怀
好意的窥视。
于笑欢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着闷酒,桌子的空酒瓶己经摆了一大排,即使如
此,他依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当一个人想把自己灌醉的时候,他反而偏偏不容
易醉,头脑清醒得更胜平常。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也欢不起来,忠义帮己给
他下了最后通膘,一是用五十万买下天意酒吧,二是动用武力。于笑欢是天意会
暂时的当家人,只是这个家很不好当。忠义帮是新崛起的帮会,发展迅猛,相继
吞并、联合几个帮会后,一跃成为上海道上的新贵,势力庞大,实力雄厚。以现
在天意帮的能力,即使十个捆一起也和人家难以抗衡。段氏三兄弟垮台后,帮会
一日不如一日,声望愈见低落,生意越做越小,底盘越来越少,下面的兄弟也渐
渐快走光了,现在连剩下的唯一底盘都快保不住。脸面何在?!”唉!”于笑欢苦
叹一声,他现在连自己的脸在哪都快找不到了,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拿起酒瓶,把杯子又倒满。”朋友,这么喝酒是很容易醉的。”正当于笑欢再次举杯时,旁边响起低沉的
声音。他侧头举目望去,只见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一前一后多了两人,前面这
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一身藏蓝色的立领中山装,精致合体,显得整
个人挺拔异常而又精气神十足。望上看,头发乌黑,稍稍过眉,一双细窄的黑眸
烁烁生辉,或许是酒吧太昏暗,或许是灯光的反射,有那么一瞬间,于笑欢真的
看见这人的眼睛在闪亮,他暗自摇头自嘲,看来自己的酒确实喝多了。他把酒杯
放下,环视一周,天近傍晚,酒吧内还没几个客人,很显然,这位年轻的陌生人
说话对象是自己。他放下杯子,问道:”你是谁?如果我没记错,我好象从来没见
过你。””呵呵!”年轻人轻笑,不管于笑欢同不同意,一提裤子,在他对面缓缓坐
下,微微一扬手,后面和他一起来的汉子立刻拿过一个干净的空杯子,年轻人笑
眯眯的接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一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笑道:”酒不
错。”至始至终,年轻人都没看于笑欢一眼,连后者都快以为自己是透明的了。
他失声而笑,笑自己,笑天意会,真正己经沦落到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地步
,连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回想以前三位老大在的时
候,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心中仿佛烧了一把火,握拳狠狠的一砸桌面,挺身而起。他坐着还好,这一起来,天旋地转,整个酒吧都在旋转。’扑通,,于笑欢又无
力的坐下,叹道:”我本以为我没醉,其实我早己经醉了。”仰起头,醉眼朦胧的
看向对面的年轻人,疑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为了什么?””我是谢文东!”年轻人含笑言道。”恩?”于笑欢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摇摇头
,道:”无名小辈,没听说过。””那向问天你听说过吗?”年轻人笑容不减,继续
道。”向问天?!”一听这三个字,于笑欢八层醉意顿时消失了一半,瞪大眼睛,
问道:”你是洪门的?””是洪门的没错,只是我在的洪门姓北!”年轻人拿起酒杯
,又喝了一口,虽在喝酒,一双狭长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对方不放。”啊!啊…?”于笑欢脸色大变,暗吃一惊,北洪门!谢文东?他,蹭,的跳起来,颤抖着指着年
轻人,惊道:”谢文东?你是北洪门老大,谢文东?””是我!”年轻人笑眯眯道:”就是那个一直和向问夭过不去的谢文东。”
于笑欢足足看了年轻人十秒种,长长出了口,缓缓又坐下,边摇头边自语道
:”不丢人,不丢人!在北洪门老大面前,任谁都是不丢人的…”他嘟嘟嚷嚷不
知道说着些什么。
谢文东也不在意,道:”请你去卫生间洗洗脸,我不想和一醉鬼说话。””醉鬼
?唉!”于笑欢苦笑,摇晃着站起身,依然头晕得厉害,勉强扶着桌子站好,一挥
手,振声道:”小张,过来扶我一把”话音刚落,从吧台跑过来一位十七八的少
年,先是看了看谢文东,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没说什么,扶着于笑欢向后面走
去。”东哥,就这么一个落魄的酒鬼能得住吗?”和谢文东同来的是姜森,在他
身后细声问道。谢文东冷笑,道:”能不能得住我不管,现在,我只看他对我们
有没有用!”工夫不大,于笑欢走出来,没用别人扶,步伐还稍微有些凌乱,头发
湿流流的,他向谢文东含笑点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酒喝得比较多,让
谢先生见笑了。”
现在的于笑欢和刚才判若两人,神志清醒,人也精神多了。他三十多岁,鼻
直口方,天庭饱满,相貌堂堂,给人很忠厚实在的感觉。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把
桌子上的酒瓶推向一旁,问道:”谢先生是贵人,您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我这破地方
喝酒吧。"”确实不会”谢文东开门见山,直接道:”我要想这间酒吧。”于笑欢连上一
点惊奇的表现都没有,谢文东是什么人,北洪门的老大,势力遍及半个中国,即
使他说此次前来是要自己的命,他也不会奇怪的。于笑欢道:”谢先生可口,这个
面子我本是应该要给的,可夭意酒吧并非我的,这点恐怕我做不了主。””呵呵”谢文东笑眼眯缝着,道:”既然我来了,既然我找上你,说明我就有把握,你可
以做主的。”他双手撮着酒杯,又道:”段家己经没人了,你不会还指望着唯一在
逃的段老二回来复兴天意会吧?!”于笑欢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正常,正色道:”段二哥曾经是我的老大,以后也会是,不管他在哪,不管他还回不回来,这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