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 / 2)

考虑了很久,融嫣轻轻推动手里的车,吃掉了白川手里的炮,而白川手里的车,继而吞掉了融嫣的车。

这时候,融嫣笑了笑,说道:“只要最后能赢,无论牺牲多少,都是值得的。”

说罢,融嫣剩下的炮,轻巧地打掉了白川手里的车。

一车换一车一炮,这是稳赚的买卖。此时此刻,白川手里可以用的棋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弟子仿佛看到了融嫣胜利的希望,都倒吸了一口气,严神以待,仿佛这棋盘上经由变化发展出来的事实,便是一生。

白川摇了摇头,说道:“你能这么自如的操控棋局,不仅仅是因为你聪明,而是本来这些棋子,便只能在你手中,或是奋勇直前拼杀,又或是退避三舍防守,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些棋子突然地活了过来,有了生命,那又会怎样?”

若是棋子有了生命,有了自己的思考,那还能叫做棋子吗?那么,他还能那么不顾后果的奋不顾身?又或者是能不管面前多大的危险,牢牢紧守着那一道天堑?

进也难,退也难。

几乎是刹那,融嫣脸上的表情骤变,心中惊奇了波澜,回忆里,那个穿着黑袍有着银色头发的父亲似乎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循循善诱地告诉着自己什么东西。

融嫣此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我们只是在下棋。”

“是的。所以,随意你怎么做了,它们只能安分守己地听你的命令。”白川哈哈大笑着说,好像觉得棋盘上的危局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棋局渐进,而白川似乎真的没有了什么招架的力气,被融嫣一顿冲杀,白川渐渐地好像丧失了抵抗,虽然互有胜负,可白川几乎也就是吃掉了融嫣的象士这类的棋子,而融嫣,几乎是吃掉了白川所有具有强大攻击力的棋子。

身旁的弟子们几乎都要欢呼起来了,想到这个不可战胜的师父终于是要败下阵来而雀跃,在这一刻,弟子们与融嫣站在了统一战线,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似乎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想的起来。

可融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着棋盘,久久不能前进一步。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棋盘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在那横竖交错的地方,有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那是一个弃卒。

本来是没有所谓的东西,可随着棋局渐进,融嫣发现,无论如何,这个弃卒始终没有办法杀掉。

渐渐地,午时已过,天边的太阳,渐渐垂下了头,露出疲软的光线。

“融嫣,你知道么,在棋盘上,只有一种棋子,永远不曾退后一步,虽然它很渺小很卑微,丝毫不起眼。”当太阳的光线已经在天边所剩无几的时候,白川淡淡地说。

融嫣心头一惊。

终于,白川轻轻地拿起了一旁的那个卒,向前走了一步。

只是一步,便仿佛越过了天堑,咫尺天涯,彼岸花开。

那沉寂的死局,仿佛瞬间被打破了一般,融嫣根本拿那个卒没有办法,因为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白川都誓死保护那个始终渐进的卒。

一时间,融嫣心神有些乱了。

“若是你,在我刚开始移动这弃卒的时候,便与我死命拼杀,破釜沉舟,不计一切后果地与我厮杀,说不定,还有胜利的契机,可如今,已经迟了。”当白川将那弃卒摆在融嫣那帅面前的时候,融嫣已经无可奈何了。

在那卒的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马。

放下了棋子,融嫣闭上眼,若有所思。

身旁那些弟子们先是一惊,进而有些惋惜地叹气,可谁都不会去说融嫣,因为,他们连逼得白川使出这样杀手锏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白川与他们对弈,那卒时钟在边路,一动不动。

“师父,大师兄,是怎么下的。”融嫣睁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白川想了想,说道:“他想都不想,便下了一个卒。”

听到这里,融嫣笑了笑,看着那只能勇往直前不能退后的卒,说道:“还真适合师兄的个性。”

棋盘上,不知道是谁零落放下的弃卒,本来谁都毫不在意,可偏偏在了最后,这个只能勇往直前的东西,却成为了变化。

夕阳的光,带着疲软的温度,照在棋盘上弃卒未动时候的地方,如同缤纷世界的一角,那般静谧。

……

……

落霞绚紫,长河落日,残阳若血,一座小城,如同不知道是谁放下的弃子,坐落在这不知几万里的大漠上。

那低矮的土墙上,那些身穿黑甲的士兵,虽是难当炎热与饥渴,倒也是极为认真地关注着四周几万里,无边无际的大漠。

烽火台上冒着浓密的黑烟,没有风,便断不了烟尘,那黑烟天梯般地直直向上,仿佛给人以向往与憧憬,能爬到天上。

大漠孤烟直。

而那个对着西北方的黑甲勇士,此时眯了眯双眼,看着远方。

地上的热气升腾而起,灼得那大地有些模糊的幻影,看不清,也如同距离这里遥远的某处的树林,随着晨光与薄雾能升起的幻影。

海市蜃楼般。

在那虚妄的后面,有一个如同蚂蚁般大小的黑点,带着斗笠,虽有些蹒跚,却坚定不移地朝着小城走了过来。

那道身影,仿佛那个永不退后,永远朝前,谁可曾见过它后退一步的卒。

番外四 胭脂醉——写给2012年的这个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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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房檐低小的茅檐小屋里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吟唱,似梦似幻的嗓音惹人遐想。茅屋外,片片鲜艳娇嫩的杏花前几日还绽放枝头,春意正浓,热闹非凡,经过昨夜一夜的风雨交加今晨竟是已经花谢委地无人收,点红零落,黑色的污泥溅染到鲜艳欲滴的花瓣上,多了几丝风尘的况味。

“小师妹又在悲天悯人了。”有年轻的白衣男女三三两两走过茅屋外,听到里面女子的低吟浅唱,不由得莞尔。

“我以前听别人说起过,女人只有这样才有女人味儿呢,你那样的,就没有女人味儿,简直是假小子一个。”

“死小五,你再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几个女孩子同滑头滑脑的那个小个子打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