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琮冷眼看着这两个哈哈党,觉得后背上的伤处好像更疼了,他清了清嗓子,祭出一个大招:“习习,你作业做完了?”
“!!!”穆习习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表情都凝固了。
王三笑错愕地看向他:“你还有作业?你几年级?”
穆习习如丧考妣:“……我……高……三……”
“高三?”王三笑算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的那个高三?”
“还能有哪个高三……”穆习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桌子边,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赢在高考(数学)》,摊开,然后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书里,仿佛这样就可以吸取书中的知识了一样。
王三笑点头:“哦,那要好好考,考不好就会像我这样,满世界瞎转悠,没社保没养老金,哪天躺尸了就没钱吃饭,考得好就可以像你七爷爷,英国留学,回国当霸道总裁,想躺着睡就躺着睡,想趴着睡就趴着睡……”
魏琮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笑起来:“我趴着睡是因为后背有伤。”
“来,我看看。”
王三笑推着轮椅来到床边,魏琮微微侧过身子,解开病号服,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腹肌,王三笑却目不斜视,一把将他按倒,扯下上衣,看着后背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微微磨了下后槽牙,笑道:“哟,这也忒惨了点儿,肩胛骨骨折了?”
“没有,就是软组织挫伤,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
王三笑抬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按了按淤青的地方,摸到一手药膏,皱眉:“你这涂的什么恶心巴拉的东西?”
“消肿止痛的,”魏琮趴在枕头上,顶着满背伤痕心花怒放,他突然如同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样傻乎乎地想:为了这一刻,再被揍十顿他也愿意!
王三笑眼神有些阴郁,眼前的淤青是为保护自己才得来的,当时如果不是魏琮舍身那一扑,自己恐怕已经被不锈钢椅子开了瓢。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腾起一股奇诡的情感——为了五年前的旧案,他想狠狠地折磨这个渣男,可是为了这满背的伤痕,他突然想吻一吻这个男人。
“三笑,别往心里去,”魏琮带着轻笑低声说,“为你挡这一下我心甘情愿,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当年我错得离谱,这点伤抵不了我犯的错。”
王三笑心头苦涩,他淡淡地说:“我会一码归一码,你犯的错我都记着,你对我的好,我也没有忘记。”
“这样……很好。”
“魏琮,”王三笑心头一冲动,出声问,“如果……如果我们回到五年前,你会怎么做?还会结婚吗?”
魏琮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怔了几秒钟,组织好语言,扭头看向王三笑,发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招牌般的笑眼中没有丝毫笑意,精心雕琢的誓言到了齿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王三笑等了一会儿,突然自嘲地一笑,抬手在自己嘴边轻轻抽了一巴掌,骂道:“问的什么傻逼问题!”
穆习习趴在书桌上,从倾斜的书页上方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人,只见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言语,不知道是没有共同语言,还是爱你在心口难开,反正他觉得俩人都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王三笑啰啰嗦嗦地说起唐行星和他的南红原石,纵然再三不愿意,在熊氏兄弟的武力震慑下,唐行星还是忍痛认下那份周扒皮式交易。
魏琮笑道:“他没哭天抢地?”
“借他仨胆子也不敢跟我哭,”王三笑邪气地笑笑,“那我下午让他过来签了转让合同,这笔交易不容易,我要抽30%,你不用付钱给他了,直接转账给我。”
“我这样不方便见人,都交给习习去做吧,”魏琮道,“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王三笑认真地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送王三笑离开病房,穆习习立马从书桌移动到床边,挤眉弄眼地嚷嚷:“你刚刚那是什么反应啊,蠢了吗?他都那么问你了,明显就是想重修旧好,你还不赶紧表忠心,居然发呆?这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你真是气死我了!难道你真的想跟那个什么杨小姐结婚吗?”
魏琮被他的人小鬼大给逗乐了,笑道:“刚才那一瞬间,我突然不想说谎,如果再来一次,我大概还是会选择联姻,毕竟彼时的我正好需要这样一位岳丈,只是可能会把事情做得漂亮些,让三笑更容易接受,而不是自作聪明地去骗他。”
“但我觉得你最后还是会被开瓢,”穆习习撇嘴,“再说,以王八贤的身份地位,不一定比杨家那个岳丈差!”
这熊孩子……还对长辈的事情指点上了,魏琮笑骂:“大人的事情你不懂,赶紧滚去学习,别老是瞎掺和。”
“我不小了!我毛都长齐了!”穆习习嘟囔,“你要实在不行就闪一边去,我行我上!”
魏琮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孩子的话不简单,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