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拦?那朕让你留在此间伺候所为何故?”玄湛冷道。
“陛下,您亲口所言,那是帝后,您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贸然犯上啊。”全安苦哈哈的拉耸着肩,“奴才这里外不是人的……”
这也是主子,那也是主子,这位主子的吩咐要听,那位主子也不敢违逆,他到底要如何才能顾得两全?
听到全安那句帝后,皇帝陛下似乎被取悦了。
“行了,孙敬可有来请脉?”
“殿下一下,就传了孙大人来请过脉了,孙大人说殿下身子已无大碍,不过仍然见不得风刚刚缓下脸色的皇帝陛下一听那句见不得风,顿时气急败坏,抬脚就往太极殿后苑疾奔而去,“见不得风你还敢放任他去后院不加阻拦!?你倒是长进了你!”
全安只得硬着头皮呐呐的应了一声,“奴才有罪……”
他倒是不想长进啊,可是谁让这当主子的这般肆意妄为,竟然给这太极宫中请来了这么一尊帝后主子?
玄湛急匆匆的踏进后苑,张眼望去,在苑中那珠梅树下找到了人。
“恸儿。”
远远立在梅树下的云恸听闻这声呼唤,浑身一僵,那本稀薄的寒意仿佛在那瞬间张狂起来,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底。
脚步声将至,本以为会落入那让他几近窒息的怀抱,却不想率先落在肩头的是还带着些许暖意的玄狐披风……
“你身子未愈受不得风,要想看花,让人采摘了放在殿内便好,怎自己跑出来了?”
身后的男人扶着他的肩头,将他转过身,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系好披风的系带,系好之后又抬手拂去他鬓发间的落雪,摘下自己头上那顶海龙拔针的软皮帽子给他戴上,待这一切做好之后,身后的全安又递上一个小巧的手握暖炉,他接过放到他的手中,温柔的轻笑了一声,“今儿便罢了,最多再多待一刻钟,待你身子大好了,慢慢再看。”
云恸有些懵然,他以为他会强制令他回殿中去,可是……
“朕估计你也不愿让朕陪着,朕让小福子在这儿伺候,朕还有折子要批,一刻钟之后便进殿去,不可贪香受凉。”
仔细的叮嘱了他,玄湛屈起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顺便刮走鼻尖上的那片落雪,转身便走了。
云恸怔怔的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鼻尖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热……
他以为经过此事,这人会完全是另一个面目,但,他好像猜错了。
垂目看着手中的暖炉,云恸眼底绝望弥漫不散,也是,帝王心术哪能是这般轻易就能猜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