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
对于朝中之事,云恸向来是不置一词。
他有些茫然,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处境,他不知道对于前朝之事他该如何自处。
他也不知道,今后是否就这样被困在这深深的宫苑之中,如同后宫那些女子一样,了此残生……
愿得此生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他身为云家男儿,身上流淌着百战成神的云家血脉,征战沙场,守护大胤的每一寸土地,终其一生,才是他此生之夙愿。
可是这一切,全都因为这段孽缘而改变了……
“公公慢走。”
“奴才告退。”行了礼,全安轻声告了退。
目送全安离开,直至消失在卵石小道尽头,他才淡淡收回目光,垂目继续看手中的书册。
他长在行伍之中,因他敏感特殊的身份,知晓他真正身份的只有军中位高权重的上层将官,只将他当做一般士卒,从底层小兵一路摸爬滚打多年升至参将,他真正的身份直至他进京钱都未公之于众。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法与身边人平和共处之人,可是回了京城,进了这重重深宫,这一切也变了。这里不是王府,不是西北,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他只是被禁锢在这重重深宫的笼中鸟而已。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对他而言,都与他无关,只怕是经此一生都无法融入这里即便那个人也一样。
云恸性子本就有些淡然,经此一事之后,越发显得冷清了,不多言语,甚少情绪,只除了知晓他竟能如同女子那般缔结珠胎受孕产子,心神俱崩时的崩溃情绪,再无显露任何心性。
果然,午膳时辰都过了一刻钟了,皇帝才堪堪脱开身来。
见到静坐于树荫之下的人,他微微一叹,他本以为少年心性的他,在见到自己的爱马之后,应是坐不住的,可是见着他如此沉静的坐于树荫下,手执书册,静默安然,他心中毫无欣喜,有的只是淡淡疼惜。
未免刘墨林的出现让他不自在,玄湛并未留刘墨林的午膳,直接打发他出谷回城。被皇帝陛下那张黑脸吓得够呛的刘墨林正好求之不得,一得了皇帝陛下的旨意,一刻不停,转身就放着小跑奔出了谷。
本来皇帝陛下的赐膳都会让他食不下咽,更何况是皇帝陛下黑着脸赐下的膳食,他到宁愿直接出谷去啃干粮饼子,至少食能下咽。
刘墨林的侍从等候在谷口,看着日头到了正中,却迟迟未见自个儿主子出来,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帝陛下是会留膳的,便与另外两人将干粮和水取出来开始吃,刚吃了两口,就看到一路放着小跑从谷中冲出来的主子,几人都诧异不已,这是怎么了?后面有谁在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