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书此时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再看辛旷竟然咬到了自己的夫人上,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辛大人,本来我夫人的事不必要与你解释太多,但是你言辞灼灼,像是有理有据,我宁国公府后有谁要进来,又让谁进来,我的夫人要教谁书法,难道都要请教了你才行?为了保证母亲的病恢复,我谢绝了所有人的来访,但不包括我夫人,难道瑾王世子妃能不能进我宁国公府,还需要你经过你的批准,才能许!若是如此,等下我们去明帝面前,不仅要好好问一问擅闯国公府之罪,本官也会邀瑾王与世子下,到陛下面前辩论一番,看到底需要不需要与辛侍郎你禀报!”
安尚书在属下面前素来都有威严,公事公办,此时一番义正言辞,让辛旷心头也是一震!正如同安尚书所说,并没有人说过安夫人不能见人,但是他们到宁国公府来,在知晓安老太君生病的况下,自然是说来探望安老太君,这是一个礼节的问题,如今却被人抓住了这点。
辛旷心有不甘,却暗暗咬牙,毕竟安尚书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了这里,他说再多也没有用处,要是还牵扯上瑾王府,到了陛下面前,真的是数不清楚了!
宋修见辛旷神,哪有不知,辛旷擅闯国公府,的确是着急了一点,但是在按照开始的形来说,是个最直接的办法,可是安尚书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显然是哪里他们估算错误了。如今见安尚书一副要追究的势头,可别还没得到葡萄就丢了西瓜,尚书没拉下,还折了辛旷,到时候四皇子只怕是会怪罪于他!
而当初在四皇子府中,他可是看到瑾王世子对世子妃的维护,若是拉上了这位沈云卿,到时候依瑾王世子不羁的格和明帝那淡淡的偏,定然会搅出一大团的事来。
于是宋修微笑的站了出来,道:“安尚书,刚才的事我也在一旁看到了,他三番四次的来看大人,本是一片关心之意,但还是有些过了,国公府岂是他能擅闯的地方。但是头先的形,的确是也是有些紧急,我们来贵府,既看不到大人你,也看不到安夫人,所有人一概不见,自然有所猜疑。”
安尚书沉声冷笑,“照宋大人的意思,以后如若是你们看不到我和我夫人,就以这个理由硬闯府衙,也是没有关系了?你们当我宁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了,想闯就闯吗?!”
话语里威慑人,竟使得宋修心中一窒,看来安知义果然是没有中毒了,否则又哪来的精力,在这和自己纠缠,宋修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他被安尚书当头教训,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怒,还拱手致歉道:“安大人,今前来拜访的有本官外,还有其他两名朝官,当时的况造成了一些误会,本官看辛侍郎是一片赤诚,虽然有过失,但法外不外乎人,还请按大人体谅。”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急不怒,但其中的软刀子却是这刀刀扎人,来的是四个人,虽然命令是辛旷下的,但是辛旷让人擅闯国公府的时候,另外三人也没有阻拦,这证明当时的况,是其他人也觉得诡异的,到时候就算去了明帝面前,也不一定有作用。
安尚书哪里听不懂他的话,看了一眼资培石,还有带着温和笑意对他点头的冯诺行,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扫了一眼辛旷,目光十分的冰冷,面上皮笑不笑地道:“也罢,今我就给宋大人一些面子,不追究这擅自闯入国公府之罪,只是辛侍郎,你可要明白,有些时候,之过急,搞不好会变成螳螂,也说不定啊!”
辛旷看到他的神,再听到他说话,知道今是功亏一篑了,好在当时准备的周全,让宋修一起来,不然出了事,一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抱手作揖道:“是下官鲁莽了,多谢安尚书宽宏大量!”
他的心中却不如表面上这般的淡然,两次策划,两次都失败,眼看安尚书已经恢复,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了!
可此时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人都站到了面前,言辞厉色的指责他擅闯国公府,他难道还要去刀口上自寻死路吗?
云卿看着辛旷等人气势汹汹而来,毫无所获而去,凤眸幽黑如同两丸黑色水银反出冰冷的光线,带着一丝淡然的嘲意。
“真是太可恶了,这些人就这么闯进来,真是让人生恼!”安雪莹看完了整个事的过程,从内院里走出来,站在门口朝着那些人的背影瞪去,嘴角紧紧的抿住,面上怒容一片。
云卿点了点头,道:“他们实在是太有恃无恐了,这辛旷看来是志在必得,又笃定你爹不能起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安雪莹透白的肌肤浮着一丝怒色,像是雪后的地上沾染的红梅,透出一丝冷意,这些子应对家事,人事,让她纯真的水眸之中又多了一缕坚强之色,声音含着愤然不平,手指握紧道:“定然是如此,不然他一个侍郎,如何敢闯国公府!”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看到安夫人一手扶着安尚书,面上还有余怒之色,口气十分的严厉,“老爷,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押着辛旷他面见陛下,就算不能给他给诛杀之罪,起码也要让他知道,国公府不能任人擅闯的地方!”
安尚书脸色微微发白,声音有些微弱,他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安夫人这些天来虽然没有出府,然而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她并不是不知道的,一直以来,她都为了安尚书着想,没有反驳,今安尚书已然好了起来,心中的恨意不从言语中透出,就连双眸之中都浸了寒意,“为什么不能,他们分明就是欺人太甚了!”
云卿看安夫人被辛旷的闯入而怒蒙了眼眸,不由地摇了摇头,快步上前,声音柔和的与安夫人解释道:“夫人,安尚书还中毒在,不能支撑到朝堂之上去的!”
安夫人闻言一惊,却是快速的看向安尚书,只见刚才还精神朗朗的安尚书,此时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正沿着额角往下流,面色又透出了与之前一样的青色,羸弱如丝,眼看马上就要晕倒,她连忙转头吩咐人扶住安尚书,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云卿你不是拿了解药给他吃了吗?怎么会?”
她言辞快而急促,带着一股心焦,云卿也不拐弯,直接道:“夫人,到目前才二十一天,师傅的解药还只出来一半,今我看到那辛旷上门来,安尚书又不能起来,他让我想办法使他撑上一时半刻的吓退他们,我用了一颗百草丸,强制压住了毒,才使安尚书站起来的。若不是如此,刚才我也不会站出来。”
安夫人不晓得这一茬,当初施针的时候,为了保证环境的安静,让云卿放心施针,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待的,所以安尚书说的话,并没有知道,那时候辛旷上门来,也没有时间解释,所以安夫人和安雪莹都以为云卿给安尚书吃了解药,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得知真相,心里滋味复杂的很。
开始她还以为是云卿鲁莽,正觉得奇怪平里行事有方的她,怎么会突然跑出去给辛旷抓空子,如今听到解释,微微有些歉意,但是面色很是愁苦道:“我还以为已经研制出来解药了,原来……”只是压住了毒,如今药一过,安尚书自然又要倒下。
欢喜之后再来的悲伤,最是打击人。云卿轻轻的叹了口气,安慰道:“安夫人莫要担心,师傅那我已经去询问过了,最迟五后,定会有解药出来的。”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让安尚书今吃下这百草丸强撑一刻。
安雪莹咬着下唇,视线在安尚书那迅速被青气遮盖的脸庞之上,眼底含着泪花,颤声道:“难怪刚才爹就那样放过他们,原来是支撑不了了,要是他们再回来,那可怎么办?”看安尚书这模样,此次撑起子面对辛旷等人,已经是费劲了心力,再来一次,只怕是没有余力。
云卿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抹坚韧,语气清淡中却带着一抹安慰,柔声道:“不会的,辛旷他们定然是以为你爹已经好了,不然的话,一定不会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收手,刚才安尚书言辞锐利,语含威严,他们定然是不敢再重施故技,只要让门房把守好,依旧照以前一般,不让人进府来探望就好了。”
安尚书很犀利,他紧紧靠着百草丸压制毒,一瞬间就将所有事都在脑中整理好,从容应对辛旷,宋修两人,不露半点端倪,反而让对方觉得掉入了安尚书的陷阱,在官场上,安尚书走的路,绝对不会只在尚书一位。
闻言,安雪莹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安慰,扯唇微笑道:“幸好云卿你在这里,否则的话,只怕我们宁国公府就要大难临头了。”若让辛旷见到安尚书中毒的样子,不仅是尚书一位难保,定然还要参安尚书欺君,不将宁国公府拉下马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云卿笑了笑道:“无事,如今还是赶紧将安尚书扶到屋中去,我再给他施针一次。”说罢,转头望向面色忧伤的安夫人,心内叹了口气道:“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还请夫人多派府中侍卫守在门口和四周,以防有意外况发生。”多亏她听到御凤檀说四皇子在朝堂上提出要让他的人代替尚书之位被驳回之后,让她多多小心,也许四皇子他们会采取非正常的手段,她才将师傅给她的百草丸每都带在上,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云卿说话一直都是温和软腻,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和在她的言语里有一种特有的安慰,让人听了很是舒畅,安夫人心头的郁郁散去了不少,点头招呼下人将安尚书扶到屋中休息,而云卿则跟上去,施针抑制毒的蔓延。
头渐渐的爬上了头顶,云卿终于出了宁国公府,往瑾王府的方向走去,她摸了摸手腕,轻轻的揉捏着,施针并不是个简单的活,特别是对于云卿来说,她格外的谨慎,今连施针一个多时辰,手指都有点发麻,不由的靠在车厢闭眼歇息。
虽然有点累,然而安尚书的危机总算是渡过了,只要吃了解药,安尚书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雪莹又不用那样辛苦了。云卿的眉间虽然有点疲累,然而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满足,重生一世,能让家人渡过危险,能让朋友渡过难关,有亲有友,才算的上一世圆满。
回到了瑾王府,此时正是用膳的时刻,云卿到了院子中,坐下来吩咐流翠让丫鬟将午膳端上来,又道:“青莲,来,帮我捏下肩膀。”
说完,便等着青莲过来,可青莲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双眸望着前方,像是在发呆一般,云卿微微蹙起了眉尖,又喊了一声,“青莲!”
这一次,青莲仿若被吓了一跳,目光还有些茫然,看向云卿神色之中浮上了一丝疑惑之色,她讷讷的道:“哈,世子妃,有什么事?”
云卿皱了皱眉头,望着青莲还未完全凝神的眼眸,瞳仁里带着若有所思,青莲素来沉稳,是四个丫鬟之中,话最少,但是做事最为精细的一人,今这样的表,还真是有点奇怪了,在云卿心中,她看到这样的青莲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多疑,随即她眸光如箭,盯着青莲的眸子,语气之中带着探视道:“青莲,你似乎有什么事很难解决?”
这些天,每在宁国公府耗费很大的心神,回来还要处理院子里的事务,在自家丫鬟上倾下的关注也就相对要少一些,回忆起来,似乎从几天前开始,青莲就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难道她遇到了什么难题吗?云卿的眉头一皱,带着探寻的目光观察着青莲。
云卿对自己的丫鬟向来是护短的,此时也是一样,若是青莲遇见什么难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自然是能帮则帮。
青莲听到她的话,眼底却是流露出一丝惊慌来,随即咬了咬樱唇,秀美的小脸上有着为难,心中十分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问儿细脆的声音:“韩姨娘,我们世子妃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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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国际惯例,要票啦,要票啦……智齿依旧顽固生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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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要事要找世子妃。[]”韩雅之身边的丫鬟浮玉一把推开了问儿,掀开帘子便走了进去。
问儿从外头急匆匆的跑进来,小脸又急又气,却是先向云卿行礼道:“世子妃,奴婢没有拦住她们……”
刚才的情形,云卿在里面也听到了,她微微一笑,和颜悦色道:“没事,你下去吧。”
问儿见云卿丝毫不怪罪,这才松了口气,退出去之前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韩雅之,在心内呸道,这死女的,嫁人了还要缠着小姐,真讨厌!
午时的阳光有一种蓬勃的穿透力,顺着窗纱照进屋子,满堂透亮。紫檀木雕花玫瑰椅反射出一丝丝的清光,整个屋子像有金点在跳跃。古朴的家具,轻翠的颜色,酸梨木高几上摆着白玉荷塘映月花瓶,里面插着数支早桂,星星点点的缀于叶间,馥郁的香味闻着便让人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