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赌客是个门槛低,毕业率也低的职业。
固然是有一流高手能够内力驱物,控制骰子乃至牌的位置,但一流高手并非这么常见,这些高手傲慢而自矜,恐怕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选择来赌坊捞钱。
因此,赌坊里更多的是赌得面红耳赤,状若疯癫的赌客。
他们或锦衣绮罗,或衣衫褴褛,或大腹便便,或瘦骨嶙峋,脸上可能是兴致盎然,兴高采烈,也有可能是如丧考妣,歇斯里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算得上赌客,赌在他们生活可能的确占得一份重量,但他们还有其他珍视的东西排在赌前面。
至于那些把赌视若生命,最后被小把戏哄得家破人亡,卖妻卖女的......实话说,就算这些人去丐帮撑死也只能混到最最普通的一袋弟子。既然已经到了渣滓这个地步了,那跟赌的关系就没大多数人想的那么大。
只有那些以赌为生,并且活得尚可的人,才能称得上赌徒。
一个静谧的雅室,一青衣男子沉默许久,目光探究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子:“我输了?”
就算遇到了被人从被子里拉出来以性命威胁要和她赌大小这种糟心事,宓骰也是非常的冷静,她披着一件外衣,微笑:“是,你输了。”
他肯定道:“你出千了。”
宓骰依然微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公子,你说这种话得拿出证据来。”
宁莲嗤笑:“这又是你们的规矩吧,我不守你们的规矩,你又能拿我如何?”他指尖捏着一个骰子:“不过按你们的规矩,我杀了你,也算我赢,对不对?”
和宁莲这种人赌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体验,他什么都不会,连赌大小都是宓骰说的,他不守任何规矩——像是因为对方出千赌输了从而恼羞成怒这种事宓骰不会干的,这太难看了,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
而宁莲的确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
混迹市井的宓骰十分擅长审时度势,她立刻很识时务的表示:“好的,你把我应该知道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