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见到赵如意要俯身去捡书,她马上一个纵身跳起,从地上抢过书,想也没想地就拿衣袖去擦水。
这个书房里的书,多数都是宋无忌搜集来的古籍善本,而这些善本的纸张多数又脆弱,平日里翻阅的时候都需要小心翼翼,就更别说在泡过水之后了。
抱琴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随着她袖口的这么一蹭,那本书上竟被她蹭裂了好几张书页。
这一下,抱琴是真吓傻了。
“啊!不是我,不是我!”抱琴惊叫着把书丢向了赵如意,自己则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撞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宋无忌便刚好看见了抱头乱窜的抱琴和拿着一本破书的赵如意,以及满地的狼藉。
见着赵如意手里那本已经破了一半的书,宋无忌的脸都黑了,那是一本他新近好不容易才淘到的医书,上面记载着各种疑难杂症。
俗话说久病成医,宋无忌本想在上面找一找有没有和自己相似的病例,没想到这本书竟这样被毁了。
心痛之余,他便将怒气都撒到了如意和抱琴的身上。
抱琴就瑟缩了一下身子,想也没想地就指着赵如意道:“是她,是她,是她弄坏了这本书。”
赵如意完全没想到抱琴会来一个恶人先告状,但又觉得这符合抱琴一贯的行事风格,也就见怪不怪。
反倒是一直陪在如意身边的妞儿忍不住了,她指着抱琴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打坏了花瓶,弄坏了世子的书,却要怪罪到如意姐姐的头上!”
宋无忌考究的目光就在抱琴和赵如意的身上踱来踱去,仿佛是在判断到底是谁说了谎。
相对于赵如意的镇定,抱琴就更为紧张了,眼神也一直躲闪着,完全不敢直视世子爷的眼睛。
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赵如意心里很是明白这本书对宋无忌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因此也就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争论谁是谁非,而是要想办法看看这本书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抱琴虽然擦破好几页书纸,可到底还没破成完全不能修补的地步。
因此她便小心翼翼地道:“世子爷,这本书或许还有修补的余地,咱们要不要试上一试?”
果然,宋无忌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过来。
“补?如何补?”宋无忌就冷冷地看着赵如意,可心里却生出一些期盼来。
“咱们先把书晒干,然后再用浆糊粘上薄宣纸贴在其上,最后再将盖住的字描出来,”赵如意便一步一步地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补出来的书,虽然不能像先前那样平整,但至少不会影响翻看……”
宋无忌一想,此法甚好,值得一试!
于是他清空了书案,将场地让了出来,而赵如意则回房取了干帕子和针线笸箩来。
那本书并不是全湿,可是有几页却是完全泡在了水里,变得软绵绵的。
泡过水的纸若是没有撑平,干了之后必会留下褶皱。
赵如意便拆了那本书的装订线,将湿了的那几页纸拿出来,在桌面上用毛笔醮水将其掸平,那手法,竟有点像那些字画装裱店里的大师傅。
一时竟将宋无忌给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