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磕过头谢过恩后才发现添福根本没有跟着一块进船舱,而是候在舱外,显然比她更懂得这其中的规矩。
不料就在她准备起身退下时,宋无忌却开了口:“还是让她留下来吧!我身边离不得人。”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不想赵如意真的和那群小厮们混在一起。
好在这一船舱的人都知道宋无忌的情况,对此,大家也没什么异议。
赵如意便向众人欠了欠身子,唯唯诺诺地站到了宋无忌的身后。
可是旁人不识得赵如意,徐瑾之却是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的他就指着赵如意道:“你不是那个丫鬟么?”
此言一出,船舱里的人都是一片哗然。
刚才宋无忌对这小厮的维护之意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在得知这小厮竟是个丫鬟后,众人看向宋无忌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宋无忌倒也没有躲闪,而是很自然地笑道:“我现在的衣食都靠她打理,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带着她。”
能跟着太子一块出游的,自然都是勋贵家的子弟,他们之中不少人也曾和宋无忌交好,只是因为后来宋无忌身体抱恙鲜少出府,彼此之间的走动才少了。
也就只有徐瑾之,太子和宋无忌一个是他的表兄,一个是他的表弟,所以说起话来他才会没有那么多顾忌。
男人们聚在一起总是把酒言欢,针砭时弊。
“听说这一次皇上南巡革了好几个巡抚的职?”就有人出言打听到,“而且拔出了萝卜带出了泥,这后面还牵扯到朝中的一品大员,京中不少人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的。”
宋无忌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并不打算搭话。
天顺帝自今年二月起就带人南巡了,他的父亲宁国公宋长盛因为领了金吾卫的值,自然也就一同前往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去了半年之久了。
“哼,要我说,这平日里不做亏心事,半夜哪怕鬼敲门。”那群人里就有人忿忿不平地接话,“你别看那些文臣,平日里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圣人训更是常常挂在嘴边,下起手来却黑着呢~!”
因为祖上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立过战功的,这些人家中承的也多为武爵,自是瞧不来那些整日将之乎者也挂在嘴边的文臣。
“要知道自从天顺十三年出了陈阁老那个大案后,皇上对结党营私一事就颇为忌讳,这些人也是倒霉,遇着了圣驾南巡也不知道收敛着点,这不全都抓了个现行。”就有人幸灾乐祸地道。
这个话题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在座的不过都是些不到二十或者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对于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知晓得并不怎么清楚。
“我可是听闻当年陈阁老卖官鬻爵、党同伐异的那件事闹得很大,牵扯也甚广,据说这件事还是礼亲王亲自去搜集的罪证,将陈阁老那群人一网打尽的!”就有人八卦起当初的事来。
“礼亲王?就是那个平日里什么事都不管,一心只想着修道成仙的闲散王爷?”听到这不免就有人惊呼了起来,“原来他当年那么厉害?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沉迷修仙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