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忌就猛地敲了敲车厢壁,然后大声地同赶车的添福道:“赶紧,改道去皇宫!”
不明所以的添福立即就调转了车头,而车厢里的赵如意却是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世子爷!”
“你刚才提醒了我,这些亦不剌人既然不为救同伙,那他们留在京中就一定是另有图谋!”宋无忌握紧了双拳同赵如意道,“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只得进宫找太子殿下帮忙了。”
宋无忌虽有进宫的玉牌,可因为没有事先通传,他只能一人入宫,而赵如意和添福则要候在宫外等着。
原本阴沉沉的天,突然就飘起了如牛毛一般的细雨,雨虽不大,可也将一切都浸得湿漉漉的。
赵如意不免就替宋无忌担心了起来。
他虽然罩了一件鹤氅,可遇着这样的阴雨天,恐怕也是不大管用的。
就在赵如意提心吊胆的时候,宋无忌却从宫里出来了,前后也就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
只是他的脸和手都冻得红通通,让赵如意瞧着就有些心疼。
她赶紧跳下了车,先是往他的怀里塞了一个烧得暖烘烘的手炉,随后又拉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搓了起来。
瞧着赵如意的那股认真劲,宋无忌的心里顿时就觉得暖洋洋的,觉得这过日子还是要有人惦记的好。
恰巧此时,宫里出来了一辆朱轮华盖车,缓缓地驶过了二人身边,车上坐着一位花季少女隔着雕花窗帘就忍不住问身边的丫鬟:“那人是谁?”
同车的丫鬟就往窗外瞧去,正好就瞧见了印在宋无忌马车上的宁国府家徽:“想必是宁国府的世子爷吧!奴婢听闻他今日也递了进宫的牌子。”
“宁国公世子?就是那个病了八年,却相传颜如宋玉貌似潘安的宋无忌?”车上的少女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宋无忌,然后同她身边的人道,“不如咱们下去会会他!”
“郡主,这恐怕不好吧?王妃还在府里等着您回去呢!”车里的丫鬟一听就急了,堂堂礼亲王府的郡主为了个男的走不动道,这要被王妃知道了那还得了?
“怕什么,到时候只需要说皇祖母留我多说了一会的话,母亲还能为此责备我们不成?”说着,那少女便叫停了马车,抱着怀炉跳下了车。
“你就是宋无忌?”那少女也没有那么多寒暄,而是直接跑到了宋无忌的身后问。
见有陌生人过来了,赵如意便赶紧收回了手,规规矩矩地立在宋无忌的身旁。
刚还在和自己嘻嘻哈哈的人,转眼就变得如此的拘谨,宋无忌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同样,他也迁怒身后的人来得不是时候。
但出于礼节,他还是耐着性子回了头。
只见一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亭亭玉立在身后,脸上有着浅浅的酒窝,显得很是可爱动人,而她身上的那件水红色的缂丝长袍和那满头的珠钗相得益彰,将整个人都衬得神采奕奕的。
“无忌见过兴安郡主!”宋无忌便微微倾了身子,同那少女行礼道。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礼亲王府的兴安郡主,她虽是胡侧妃所出,却因为自小就得了窦太后和天顺帝的喜爱,倒也无人敢轻慢。